把孩子推出手術室,他們直接去了PICU交接,和那裡的醫生、護士交代了孩子的情況。
等回來時,見于醫生在和家屬交代手術情況,隻有孩子奶奶卻不見孩子爸媽。
腦部微創手術很順利,目前孩子情況穩定。
等醫生交代完離開了,祁護士長問老人:“孩子爸媽呢?”
老人解釋說:“他媽媽辦理孫女後事去了,我兒子太累了,守了一個晚上,我讓他先回去了。你要是找他們,我現在就讓他媽過來,她應該還在醫院裡。”
陳林忍不住吐槽:“你兒子心挺大啊,女兒沒了,親生兒子做這麼大手術他還有心情休息?不應該是當爸的給辦身後事麼?女兒都死了,什麼都媽媽辦,那要當爹的幹什麼?人家是重男輕女,他既輕視女兒又不重視兒子。”
被這樣一說,老太太面子上挂不住,但也無言以對。
祁護士長打圓場:“孩子已經送到兒童重症監護室了,你們家長現在還見不了面。這兩天是危險期,等孩子情況穩定了就通知你們。”
說完他們幾個人就回到了急診室,忙碌了兩天,其他人都下班回家休息了。
陳林見孩子媽媽坐在急診室的角落裡不住地哭泣,手裡還拿着女兒的衣服。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走上前去坐在她身邊問道:“孩子都後事辦好了麼?”
女人見是之前吵架時維護她的男護士,便點頭說:“已經送到殡儀館去了。護士,我兒子怎麼樣?”
陳林:“手術挺順利的,孩子已經送到PICU去了。不過還沒渡過危險期,要看這兩天的情況怎麼樣。你們手機要一直開機,醫院有什麼情況會及時通知你們的。”
孩子媽媽拉着他的衣袖:“謝謝你們!對了,護士,我女兒之前有沒有醒過?她說過什麼話?”
男人搖搖頭:“孩子送來就一直昏迷,我們一直在搶救,她沒有醒過。”
媽媽悲痛欲絕:“嗚嗚嗚嗚,她才四歲,什麼都還不懂,就這麼沒了,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雖然知道現在說這話不是時候,但是陳林實在忍不住了便問道:“既然現在孩子已經這樣了,你節哀順變,還有兒子等你去看他呢。”
他頓了頓又問道:“那孩子爸爸那邊你怎麼處理?當然,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就多嘴問一句。”
他有點擔心,怕他的話惹到女人,萬一對方又生起氣來,不知道會怎麼樣。
這句話提醒了女人,她問護士:“其實我也想問問你們,當你們到達現場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别的情況,那個畜生是怎麼跟警察說的?求求你告訴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陳林回想一下告訴她:“我們當時兩輛車到達的現場,周圍圍滿了人,兩個孩子就躺在地上。孩子爸爸在一邊哭得撕心裂肺、哭天搶地,他說奶奶外出去買菜了,孩子們在卧室,他自己在客廳晾衣服。不知怎麼的,兩個孩子就掉下去了,還是樓下鄰居先發現的。他聽到吵鬧聲伸出頭來看熱鬧,沒想到是自己的孩子掉下樓了。”
孩子媽媽:“那……那個女人呢?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麼?”
陳林搖搖頭:“當時我們着急救人,沒注意她,後來上救護車的時候她倒是跟上去了,當時我們以為她是孩子母親,可看她的樣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們護士長問她才知道不是孩子媽媽。”
沒想到孩子媽難過歸難過,但是對渣男卻特别清醒:“其實我已經報警了,警察說他們會調查。我的女兒我最了解,她膽子一向很小,平時去哪兒都拉着我的手。而且我在家裡都教過她遠離窗台這種危險地方,我家裡還有護欄,她不可能看着窗戶開着、沒有護欄還去窗邊玩。何況還帶着弟弟,她很疼弟弟的。”
陳林很震驚,他以為女人隻是懷疑孩子爸爸,沒想到她已經報警了。
“你的意思是……”
女人嚴肅起來正襟危坐道:“昨天我們吵架你們也聽到了,我懷疑他就是故意的,是他害了我的孩子們。這次他把女兒接去他家我就覺得奇怪,平時對我們母女不聞不問,突然就特别殷勤又買衣服又買玩具,說要接孩子去他家住幾天。其實我已經拒絕過他一次了,可是他總軟磨硬泡說弟弟想姐姐,還說之後讓兒子跟我們待幾天我才答應的,沒想到剛去他家出了這樣的事。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為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想要置孩子于死地。”
女子的回答再次驗證了陳林的懷疑。
陳林:“不能吧,虎毒不食子啊,你是不是太傷心,想太多了。”
女人跟他解釋說:“弟弟,你不知道,我們是閃婚。那個時候我年紀小,剛認識的時候他對我特别好,我也以為自己遇到了好男人。即便我爸媽不喜歡他,我也就一時腦熱結婚了。可是沒想到我剛懷孕他就出軌了,小三還找上門來,氣得我差點流産。”
陳林:“就是昨天那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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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媽搖搖頭:“不是她,是别人,昨天這個女的是我懷二胎時候他們好上的。之前那個他沒過多久就分了,我以為是女兒出生他回心轉意,結果沒安分兩年就又犯病了。他還為了這女的要和我離婚,聽說對方家裡開廠的,特别有錢,所以我懷二胎的時候他不想跟我過了,死活要離婚。這對狗男女天天疲勞轟炸我,各種打電話、上門騷擾,說一些特别髒、特别難聽的話。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離就離吧,反正對他我也早就死心了,我有兒有女、有手有腳,離開個渣男算什麼,說不定離開他以後我過得更好呢。隻是最後兒子判給了他,這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如果兩個孩子都跟了我,也許今天都活得好好的。”
聽這女人的語氣,陳林覺得她不是沒主見的人,反而很堅強。隻不過是在年紀輕輕時遇到了渣男,被對方的花言巧語蒙蔽了。
說着說着女人又哭了起來:“可是、可是我沒想到他這麼狼心狗肺,這麼畜生!兩個活生生的孩子,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怎麼就從樓上摔下來了呢?!他一定是特意把他媽支出去,然後把孩子推下樓的。肯定是那個女的讓他這麼幹的,她有的是錢,不想男方帶着拖油瓶。他們要是不想要孩子可以都給我啊,我帶着孩子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為什麼要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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