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展開手掌,一點一點展開這已經被憤怒傷心□□得不成樣子的信紙。他不願意再讀一遍,他不喜歡再次陷入悲傷的痛楚,隻是他還心有不甘。
他想了許久,給自己、也給心中的她找了許多理由,那些理由都有着冠冕堂皇的外衣,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勸說自己認定一些似乎是既成的事實,以為這樣就可以讓自己漸漸從從未有過的颠狂中冷靜。隻是似乎并不那麼奏效。
他的樣子在外人看起來就是這般怪異,怪異得讓偶然經過的兵士們側目而視、快步離開。
……
江寒卿思到深處,心中一恸,便馬上從思舊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他定了定神,向軍帳走去。
段濛羽回到住所,庭院深處,遠遠可見段庭莊在練拳,他年歲漸長,每日晨起都要這般鍛煉一番。
段濛羽與江寒卿均近前拜見,随後江寒卿很自覺地尋了個理由退了出去。段庭莊問女兒:“你母親的身體怎麼樣了?前一陣子軍情太緊,我都沒有工夫來細問你。”
段濛羽臉色黯淡了下來:“還是那樣,我闖出家門時,她還是老樣子,幸好有老陳管家在,能照顧得周全。”
“闖出家門……”段庭莊想。這個家在段濛羽眼中,已經成這個樣子了?唉,家門不幸啊……“周姨娘她們……沒有刁難你吧……”
“……她們是沒少刁難……”段濛羽踢着地上的殘留的雪花,恨恨地說道。
“濛羽啊,有些事情,是長輩們之間多年積累的恩怨,這不能怪你。這些年我雖不在家中,你悉心照顧你娘親,為父都是知道的。”段庭莊語重心長,他彌漫着歲月痕迹的額頭在陽光的映射下更顯出征戰多年後難掩的蒼老,段濛羽端詳着父親的容顔,許久了,父親不在家中,她一直沒有這樣很好地觀察一番,如今她才漸漸發覺父親額頭上每一道溝壑所蘊含的悲辛。他有他的難言之隐吧,段濛羽想。
“你不放心你母親,我知道,你放心吧,有老陳管家在,他是不會讓這個家黑白颠倒的。”
“可是父親,你知道嗎?曼殊姐姐托老陳管家找來的家丁,為她和江寒卿送信,結果那家丁竟然早已被周姨娘收買了。周姨娘早就恨曼殊入骨,當初差點将她害死,以便踢開這個姻親上的‘絆腳石’,她的手段,真是歹毒……”
見段庭莊并無煩亂之意,段濛羽邊将通信之事細細告知其父。
那日,離收到江寒卿的信已過了很久,顔道之屢屢提起筆,又放下,猶豫良久。
若如實傾訴她在段府的生活,怕他擔心,怕影響他與段庭莊的關系,怕他在營中不得安心。若是不提,也怕他太過放心她的處境,怕他一時貪戀功名一去不返。
段濛羽看出了顔道之的心思,推了推她,示意她盡情傾訴不必思慮過多。還特意為她找出了繪着梅瓣的彩箋,而她笑一笑,推卻不受,隻是囑她取一張素白的信紙來,隻是洇着些玫瑰香就好。
她的筆緩緩落下,段濛羽在一旁默默凝視,筆尖仿佛有了靈魂與溫度,與那信紙融為一體,看她眉眼中的認真便可知曉她有多麼專注,寥寥數筆,一隻靈動精緻的蓮便呈現在她們眼前。為做裝飾,她還在蓮旁繪上了兩筆雲紋,頓時逸韻非凡。
段濛羽在一旁不住地誇她,而她依舊是那樣淺淺淡淡地笑,如此溫柔。
終于還是要寫内容了。顔道之想了許久,終于鋪開紙,潤潤筆,一字一字地寫下去。
這幾日,她們這一對小姐妹,在房中說說笑笑,寫寫畫畫,顔道之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有段濛羽的相護,段霭雲和周姨娘并沒有明目張膽地上門鬧事,而身邊又有熱情正直的老陳管家在,顔道之的日子好過了許多,飲食上更是不差。
想到這些,她的筆觸顯得輕快了許多,那雙媚若春陽的眸子多了幾抹熠熠的神采,兩邊烏黑纖細的發随着堂間清風偶有微顫,細細端詳,滿是一副我見猶憐的美。她下筆時,倒也不在乎身邊是否有人看着,寫得那樣大膽而認真。而段濛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乖乖地在屋中添香、觀畫,觀察得不動聲色。
相比之下,段濛羽的貼身丫鬟若竹倒是活潑得緊,她一直彎腰站在顔道之的身後靜靜地欣賞她作畫與寫字,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而段濛羽卻也不叫她。因段濛羽知道,這個自己身邊的小丫鬟平時不喜書畫文玩,并不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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