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頓時失語,實際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
陳一凡放下電腦,從背後摟住劉念的腰,低聲歎息,“劉念,在我的面前,可以放下堅強的僞裝了。我可以看見并且修補你的脆弱的,相信我,好嗎?”
劉念轉過身來把陳一凡抱進懷裡,“我隻是心裡有點亂。也說不上是多痛苦多難受,隻是……你不在身邊,我就感覺很慌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剛才劉念睡醒時,陳一凡并不在家。
偌大的豪宅裡冷冷清清,隻有鐘表滴滴答答地走着,房間裡更是靜的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劉念突然覺得自己和世界隔離了――他好像回到母親死的那一天,也是他孤零零一個人,與整個世界斷了所有的聯系,與所有人脫節。
他努力克制着内心強烈的孤寂和不安,他很想飛奔出門去找陳一凡,可是他忍住了。
于是他手忙腳亂地打開電腦――他需要找點事情做。
可是那些中文的,英文的,包括簡單的表格數據……他通通看不懂,一個字也看不懂。隻覺得熒光屏上一個又一個的墨點沖擊着自己的眼睛,卻什麼信息也沒留下。
劉念越來越慌亂,他開始拼命打字,雖然言不及義,但他如果真的連這種文件也處理不好,那他和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又有什麼區别。
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真的處理不好了。
劉念悲哀地覺得自己可能會在今天徹底瘋掉。
這時陳一凡回來了。
見到陳一凡的瞬間,劉念的心瞬間安靜下來了,仿佛靈魂找到了栖息地一樣。
這個他愛了一生的女孩,是他和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系,也是最緊密的聯系。
隻有她在,劉念才覺得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活着的人。
溫情
陳一凡仿佛明白了劉念的驚慌,于是抱緊了他的腰,低聲解釋,“我剛才去找東叔了,我找人打了他一頓……我注意着分寸,他會很疼,有苦頭吃,卻沒傷到根本。但還是要說對不起,我沒和你商量。”
劉念有些錯愕地看了看她,瞬間又笑了,“我該想到的,這是你會做的事。”
“我以為我不會做,我也想不到自己會是個能做出雇人打人的事的人。”陳一凡歎氣,“或許這些是不對吧,但是我實在是氣不過他傷害了你。”
劉念幹燥到有點粗糙的手撫上陳一凡的臉,弄得她酥酥癢癢的,他輕輕說,“謝謝你。”
陳一凡微微松了一口氣,擡起眸子去瞅他,“我先斬後奏,他還是你的父親……你不怪我就好。”
“你替我做了我做不了的事,一凡,真的謝謝你。”劉念輕輕歎息,“無論是為了當時小小的自己還是為了慘死的母親,我真的很想很想把這個可惡的男人狠狠打一頓。”
“氣是出了,你以後怎麼打算呢?”陳一凡深深地看着他,“由他自生自滅,還是……接受他?”
“我也不知道。”劉念把詢問的目光投向陳一凡,“我該怎麼辦?”
“很想幫你拿主意,但實在抱歉,我也不是一個和家庭相處和睦的人。”陳一凡皺起眉頭,有些為難,“尤其是和父親的相處十分困難。”
“我不想管他的,因為他在我心裡早就死了。我甚至希望他真的死了,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劉念眉眼間全都是疲憊不堪,“如果說之前還有一個見他的理由,也隻是想問問他當年憑什麼抛棄我們母子。但現在得到的這個答案,還不如不讓我知道。”
陳一凡一雙水眸閃爍着愛憐和痛心,她隻是說,“我支持你,你按你的心來處理。”
劉念抱緊陳一凡,仿佛抱着他的世界,“我會選擇遺忘。如你所說,他們都是過去時了,我隻要擁抱我的未來。”
“好,我們彼此都是對方最好的未來。”陳一凡笑語盈盈,“飯菜都要涼了,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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