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尤芳吟給姜雪甯掖了掖被角便退下了。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姜雪甯又想起了某年夏夜。
她半躺在院中的竹椅上乘涼,突然牆頭出現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眼神淘氣又可愛。
想也不想扔了一顆松子上去,少年張口接住,得意地笑着坐在牆上晃悠着修長的腿,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扯着扯着她就睡過去了。
迷迷蒙蒙中被攬入一個溫軟的懷抱,有着淡淡的清香,然後好像被輕輕放上了床,蓋上了一層薄被,額頭似乎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碰了碰,然後,在蟬鳴和風吹竹葉的細碎聲中一夜好夢。
年少的夢裡總有燕臨,自狠心割舍了燕臨入宮後,他便再不肯入夢,她也不再記得夢境,夜裡睡得渾渾噩噩。
她丢掉了唾手可得的,去追尋婉娘認為最尊貴的東西,然而得到了,也不過如此。
她起初為當皇後,施了些手段哄得沈玠很是開心,看似蜜裡調油帝後情深,心中卻毫無悸動,總是笑得像個假人,撐得臉皮都疼。
後來當了皇後她懶得哄了,沈玠便納了薛姝來氣她,差點危及到皇後寶座,在跟薛姝的争鬥中還連累了一個清白無辜的張遮,現如今還在牢中受苦呢。
燕臨和張遮,是她平生最虧欠的兩人,縱使華服加身,母儀天下,尊榮已極,可常常不能安然入睡,虧心的人,連夢都是灰暗模糊的。
姜雪甯想着心事,漸漸合上了眼睡過去。過了一會兒,她被臉上溫軟的觸感給弄醒,不睜眼也知道,除了燕臨誰敢這麼幹。
看着小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顫動,燕臨知道她醒了,便把她抱起來,自己靠在軟枕上,一手扣着她的腰,一隻手托着她的小臉,繼續細細密密地親着。
姜雪甯不禁顫抖,之前燕臨索取過度,雖然休息了幾日,可太陰内府還在隐隐作疼,禁不住再來一遭。
燕臨停止動作,在她耳邊輕聲安撫道:“甯甯别怕,我不會再欺負你了,我隻想親親你,抱抱你,和你一起睡。”
姜雪甯詫異地睜開眼,見燕臨穿着裡衣,目光溫柔,在月色的烘托下仿佛能融化一切,像極了年少時的他。
姜雪甯伸出手觸摸他的臉龐,不太相信地問:“我是在做夢嗎?現在是哪一年?我是不是還沒進宮?”
燕臨暗悔,他把甯甯都吓成什麼樣了,居然不習慣他對她溫柔了,自己真是混賬。他握住她的手貼在臉頰:“你沒有做夢,甯甯,我一直喜歡你。你既然想做皇後,就做我的皇後,好不好?”
姜雪甯有些反應不過來,雖然她害怕被粗暴對待,但也知道自己虧欠他,被報複在情理之中,燕臨對她越壞,她的負罪感就越輕,可燕臨突然又對她好了,她反而不知所措,無論身心,她早就不幹淨了,怎麼配?
見她表情抗拒,燕臨更加後悔這些日子對她施暴,便抱緊了她在她耳邊哄道:“甯甯,之前都是我不好,把你傷得那麼重,你若生氣便狠狠打我好了,要我的命都行。”
“燕臨你别這樣。”姜雪甯覺得他實在不清醒,自己這麼壞,他為什麼還這麼迷戀?是中邪了嗎?她用力推搡着,可她的這點力氣在男人眼裡跟撒嬌無異。
燕臨從後面環抱住她,把兩隻小手捉到面前輕輕摩挲着,然後又溫柔地親吻着耳際和脖子,再向下延伸。
“甯甯,我愛你,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情到濃時,燕臨忍不住吐露心聲。
“燕臨,我。。。”姜雪甯剛想說話,櫻唇便被堵住,他摟着她的纖腰,一隻手托着她的頭,俯身在紅唇上輕觸舔舐,最終深深吻在一起,極盡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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