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聽了?
他本來在窗邊站着,見孟安沒有露面的意思,就坐到了書桌前,聽着她一段一段地發語音過來,竟然慢慢地有了睡意。
還有點……催眠。
顧瑜很想認真聽她講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聽得就有些困,沒能控制住困意爬上了床,想和她打個招呼,讓她明天再講,結果也許是今天收拾東西有些累,聽着聽着,就覺得越聽越舒服,越聽枕頭越香,然後抱着手機,窩在床上直接睡了過去。
孟安講題時習慣先講完再聽他回答,聚精會神地說到一半,門外突然吵嚷起來,踹門聲響亮又突兀,驚地她手一抖,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語音就這樣發了過去,但她來不及再講題,直接打開了房門。果不其然看見孟媽媽被推在地上,被坐在沙發上的人拽住了頭發,姿态狼狽,小聲啜泣。
沙發上那人長得還算端正,隻是看上去年紀也有四五十,下巴處有些青茬,滿眼酒氣,身材粗壯,拽人頭發的動作野蠻毫不客氣——正是她時常夜不歸宿的繼父華樹。
孟安沖過去,試圖拉開他的手,也許是這些天跟着顧瑜一起鍛煉,有了些力氣,華樹一時不察,竟然真的被她拉開,孟安站在孟媽媽面前将她扶起來,華樹一愣之後怒道:“你幹什麼?!”
孟安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扶着孟媽媽回房。
“站住,回來!!”華樹喝道,“兩個賤婊砸!還敢跟老子耍威風?!你的事老子還沒跟你算賬呢,上趕着讨打來了是吧??”
他似乎笃定了他們肯定會停下來,甚至沒有起身追過來,而孟媽媽渾身都在抖,也的确從他說第一句話讓她們停下來時就住了腳,任由孟安拉她拽她,都釘死了步子不敢動彈,明明沒有回頭,看向她的目光裡卻滿是恐懼,孟安看懂了她眼神裡的意思——别惹他。
孟安沉默了有五六秒,看着母親驚恐的眼神,聽着身後男人越罵越難聽的話語,胸腔裡突然湧起一股無力感。
都說為母則剛,她的母親性子卻天生就軟,哪怕結了婚生了孩子,自己都還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爛漫地讓人看不下去。
孟安的親生父親死在一場挖煤礦的意外事故裡,他将她的母親蔣鳳寵得不問世事,寵得不知人情冷暖天高地厚,然後抛下才五歲的孟安和活得仿佛沒有憂愁也沒有目标的孟媽媽,就這樣一去不回。
年幼時她靠着鄰居們的周濟摸滾打爬勉強度日,而蔣鳳一個人帶着孩子到處找工作,歲月的侵蝕從未讓她單純的性格被磨砺半分,兩年後,她再嫁給了處心積慮接近她,表面上對她很是關懷的華樹。
沒有婚禮,沒有宴席,華樹和蔣鳳結婚奔的是她親生父親留下來的那套房産,等房子變賣之後,他幹脆連掩飾都懶得假裝,直接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原形畢露——他把蔣鳳當做一個任人打罵的玩具,心情不爽就對她發洩,拽着她的頭發罵她是常事,蔣鳳性格懦弱,不敢主動提起離婚,覺得自己還受得住,孟安看不下去來拉架或者要報警時她甚至會攔着孟安,“算了吧,他畢竟是你父親,陪了我十年了。”
孟安從一開始的憤懑不解,到後來沉默不言,慢慢明白了了蔣鳳的意思——她不想失去華樹這個靠山,因為她沒有在社會生存的能力,華樹一走,她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撫養孟安。而且平時華樹就算打蔣鳳,也不會牽連到孟安的頭上,大概是因為她還要上學,怕她被打了的痕迹太明顯會有麻煩,種種原因,不管是哪一個理由,蔣鳳都不想和華樹撕破臉。
最難過的是喝了酒後,華樹下手總要重一些,掐在蔣鳳身上的淤青五六天不散,而且總是口不擇言,什麼話難聽就罵什麼。有時候興緻來了,還能連着孟安一起打,平時的顧忌全部抛卻,打起她來不比打蔣鳳時輕,偏偏蔣鳳覺得打兩下沒什麼大不了的,出于對華樹的恐懼,連拉架都不敢,隻會在旁邊一個勁地哭着求饒。
顧瑜那天看到的她手腕上的淤青,就是華樹的傑作,穿長袖當然熱,可是她要遮擋傷痕,隻能這樣。
蔣鳳無能護着她,她又無能抛下蔣鳳不管。
孟安恨過她的懦弱膽小,現如今竟然覺得不應該對她再有什麼期待……也許早該這麼想的。
她放開了攙扶蔣鳳的胳膊,與此同時,華樹終于不耐煩了,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過來,一手一個拽住兩人的頭發,“讓你們滾回來聽不見嗎?啊?!是不是老子太久沒打過人了以為老子心軟不會打了?”
蔣鳳驚呼一聲,被他摁着頭發撞上了旁邊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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