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鐘宸趕回酒店,就見顔緣坐在茶幾邊,正用小勺攪拌着沖劑,滿室都是清苦的中藥香氣。
鐘宸幾步上前,看了看藥品包裝說明,明白過來,都是自己胡鬧太過所緻。“感冒了?緣緣,都怪我昨晚……”
顔緣起身掩住他口,面上飛紅:“不許說!”
鐘宸握住她手放下:“好,不說不說。你怎麼樣?有沒有發燒頭痛?”
一隻大手探上她額頭,試了溫度,鐘宸放下心來,沒發燒,就是小傷風。
“沒有啦,别擔心。鐘宸,你坐,我有件事跟你說。”
顔緣拉鐘宸坐下,将早上所見一一道來。
繞是見慣風浪的人,鐘宸聽時依然面色微變:“竟有、竟有這樣的人!”
顔緣輕輕道:“你知道麼?有那麼一刻,我竟然想袖手旁觀,看他們狗咬狗好了。事情出得越大,胡志骁越不能抽身,讓他後半輩子在牢獄裡過,多麼快慰舒心!”
鐘宸默了一默:“你不會那麼做。”
顔緣點頭,這個念頭,隻閃過了一瞬,但她絕不會去做。那女人再怎麼樣,也是一條人命。
鐘宸忽地問:“你知道老夏是誰嗎?”
顔緣詫異地扭頭看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老夏,她再熟悉不過的人了。前世天成集團物管前介部經理,今生先是做鐘宸的行政秘書,後來鐘宸将老夏給了她,如今是佳偶集團的副總,是個細心熱情,長于外交的人才。其人生得高大粗豪,還好暫時還沒有蓄那一臉絡腮胡子,否則顔緣見他一次,就會想到從前鐘宸被迫在年會上踮了腳吻老夏的情景。
鐘宸閉了閉眼睛,睜開時已經眼眸清明:“前世江城六三洪災,我的工地堵了排洪溝,山洪沖垮民房,老夏家是其中之一,當時他也受了傷,死者是他的嬸母。”
顔緣立刻坐直了身體。
這!這未免太叫人驚駭!
“我用盡了所有去彌補,仍然愧疚。老夏一家起初恨我入骨,後來看我誠心悔過才漸漸放下。我把老夏和他們一家能安頓的都安頓在了天成,你們銷售部幾朵金花中的張倩倩,就是老夏嬸母娘家小侄女。那些年我一直不能安生,看他們日子康泰舒适,才稍覺好過。但今生,我想用秘書時,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老夏。”
“背負人命的愧疚滋味,遠比人想象中更煎熬。”
顔緣握着他的手,目光濕潤:“可你,卻為我殺了胡志骁……”
鐘宸搖頭:“他不算人。”
顔緣沉默了一陣。的确,胡志骁品行……可歎自己當年太過年輕,被他幹淨帥氣的外形、孝順體貼、讨好賣乖的表現輕易打動。等明白過來,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承認自己有眼無珠,實在太有挫敗感。可顔緣性子是個往前看的,很快搖頭将這件事甩在腦後,心頭卻浮起另一件事來:“所以,你做機械行業,也有愧疚因素?”
鐘宸看着她,目光瑩亮:“是。”
“那個兄弟樁在打井時出事,雖然是乙方的責任,但若非我将發包價格壓低,本該大量采用機械設備的。如今勞動力還不值錢,機械設備昂貴,農民工真真是用血汗在掙錢。那對兄弟死得太慘,隻留下老父母和年幼孩子惶然無措,當時那一幕你沒看到,小川看見也紅了眼睛。我想做建築機械,一方面是知道它的前景,另一方面,也有這個因素吧。”
顔緣投身入他懷中,低聲道:“人人皆道鐘宸多麼厲害無情,可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是個好人,最好不過的人。”
“唔,哪有?”鐘宸又不正經了:“你老說我壞死了,讨厭。”
枕頭上的嬌嗔,也能當真?
顔緣當即拿眼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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