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間,二人以至摘星樓,一進此地素玉倒也覺得這是個雅靜所在,吳起領着她到二樓一個僻靜處落座,摘星樓的東側是一個長寬約盈丈的台子,上面有對父女在此賣唱為生。
來往客人非富即貴,小二眼尖見此二人衣着打扮甚為考究,忙上前殷勤的将菜單放置吳起面前,“二位客官,看都點點什麼?”一壁說着一壁取下肩膀上的抹布勤快的又将朱漆桌子擦了一遍。
“來幾樣你們的招牌菜,”吳起并未看菜單,親自執起茶壺為素玉斟茶。
“得了,二位稍等菜馬上給您上齊。”小二拖着長腔朗聲道。
“哎,等一下,再來一份椒鹽香酥蝦,”吳起看一眼素玉,嘴上噙着一痕笑意。
“好嘞大爺,您稍等。”小二打着千兒便離開了。
這小二辦事極利落,少頃菜已經上齊,素玉一直瞅着桌子上的菜來回打量,疑惑地問:“哪個是櫻桃畢羅?”
吳起抿嘴笑着,“喏,小饞貓這個便是。”說着提箸夾起一角金黃色的肉餅與素玉。
素玉嫌棄的皺着眉頭,“不是說是櫻桃嗎?怎麼變成了肉餅?”
吳起又是哄道:“你先嘗嘗呀。”
素玉疑惑的看着吳起,但還是張嘴嘗了一口,咂咂嘴似乎沒有嘗出什麼味,幹脆自己提箸夾起一角複又一口,然後是滿意地點着頭。
她也不顧及什麼大家風度了,嘴裡的餅還未咽下就開口道:“原來是我小瞧這櫻桃畢羅了,外焦裡嫩口齒留香不油不膩正合我味,且這餡餅裡的肉似乎并不是尋常的家禽吧?”
“算你口叼,這裡和的是香樟肉,”吳起說。
素玉意猶未盡說:“嗯,真好吃我要給靈兒也帶一個回去。”
吳起聽得素玉對着櫻桃畢羅的贊美心裡美滋滋的,感覺素玉不是像在誇着餡餅,而是在贊美自己一般,手裡一邊不停地把剝好的蝦仁送至素玉碟内一邊含笑開口道:“你喜歡就好。”
“嗯,吳起哥哥最疼我,就知我愛吃蝦,”說着把一枚剝好的蝦仁送至口中,旋即又啧啧稱贊道:“我以為我隻愛吃府裡師傅做的蝦,他們居然此我家師傅做的還要好吃唉。”
“喜歡就多吃點,”吳起一壁給素玉布菜一壁剝着蝦仁,竟也沒覺得自己餓,隻識她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從摘星樓出來,已是滿地月色,淡淡的月色如呵出去的一口暖氣,薄薄的随時都會散去,素玉應該是吃撐了,愁眉苦臉的揉着肚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吳起身後朝相府走去。
因着是同吳起一起出去的,爹娘自然是放心,回到府中,她便徑直繞過庭院上了自己的秀樓,秀樓的雨廊下,靈兒坐在那裡掌了一盞蓮花燈不甚明亮。
聽見有腳步聲傳來,她忙起身迎過去,“小姐你總算回來了,現下都戌時三刻了,也不怕老爺怪罪。”
素玉把手裡的櫻桃畢羅遞給靈兒,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怕什麼,爹爹知道是吳起哥哥帶我出去的,就算怪罪有他給我頂着呢,左右不礙我什麼事。”
靈兒被這肉餅的香氣吸引,一壁低頭打開紙包,一壁嗔笑道:“小姐好沒良心啊,虧得吳公子待你那麼好。”
“哎呦,我的靈兒長大了,知道會心疼人了,既然你覺得吳起哥哥好,那回頭我讓爹爹把你嫁與他好不好?”素玉傾着身子瞅着靈兒娟秀的小臉故意打趣道。
“小姐,”靈兒不滿地說:“你又拿我說笑,你要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好,我不說行了吧,”素玉走到欄杆處,身子伏在上面,望着遠處如玉盤似的月亮,喟歎道:“今晚的月亮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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