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個星期,她不再收到信息。離陶登康複的日子還遠着呢,又常常收到他姐姐發來的夥食費,沒法,她隻好繼續送。将前一星期的飯循環着送,一直是放在門口就走。
又過了一個星期。楊柳覺得大概等不到唐縱的歡送會通知了,心裡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陶登的門口放好飯,她發了一會呆。起身的時候,不經意間瞥到身後樓梯上坐着一個人,因為背光又看不清是誰。輕輕驚叫了一聲,她默默說聲道歉想走,那人就從樓梯上站起身來,兩步走到她身後。
“我明天要吃螺蛳粉。”陶登用左手将門打開一條縫。
“不行。”楊柳毫不猶豫道。她看了眼門裡,盯着陶登問,“要不要我幫你打掃房間?”
陶登一把将門鎖上,義正嚴辭,“不需要。”
“你怎麼變得跟我客氣了?”楊柳說。
“你跟我一直都很客氣。”他回答。
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兩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楊柳兩手一搓,說“我回去了。”走下兩層台階,不知想起什麼,回頭的時候滿面春風,與剛剛判若兩人。她跑上樓梯,踮起腳尖,拍一拍他的肩膀,“謝謝你啊!燈燈。”
“燈燈”是她小時候對陶登的稱呼。
等她已經走到拐彎處,陶登才想起什麼似的,回過神來,樂呵呵叫道,“柳絮兒!”
這算是化解了一些恩怨。
唐縱的聚會,終于還是來了。唐縱親自開車在學校門口接她,行了約莫一個小時,兩人沒有說過幾句話。楊柳一直擔心唐縱會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然後她再也回不來。本來打算和徐慧之說這件事,但是她知道如此一來,陶登一定會知道。她不想把陶登牽扯進來。
車在一棟獨立小别墅門口停下。院子裡空蕩蕩的,雜草紮堆而生。楊柳突然意識到這裡的寂靜,他說過是歡送會的,為什麼沒有一點兒迹象?
唐縱看她的腳步慢下來,知道她在擔心,于是微微一笑,“怕什麼?進去看看。”
進了門,窗簾緊緊拉上,透不進來半點光。唐縱打開燈,楊柳才清楚的看到這房間的擺設。所有東西能夠一眼望去就數出來,而且光線和它們的顔色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其他人呢?”楊柳問。
唐縱從冰箱裡拿出幾瓶啤酒放在茶幾上,脫了外套随手扔在沙發上,然後向樓上走去。“你要來嗎?”
現在走,還來得及。
楊柳剛剛轉身,唐縱從樓梯上探出一個頭來,“你要走了嗎?我一會兒會送你回去的。”
他在做什麼?
這時陶登打來電話,楊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接通電話,心裡想着也許能夠留下點兒什麼訊息,以防出事之後能有人來救。但是說出口的話卻變了。
陶登問,“你在哪兒?”
她說,“在朋友家。”
他沒有繼續問。電話裡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也許是在廚房裡邊忙活邊開着外音打電話。
“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楊柳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往外瞧了一眼,又聽了聽樓上的動靜。唐縱在做什麼呢?
“我做了個夢。”陶登臉上的笑容竟有些羞澀。“夢見你……嗯……”他夢見楊柳被殺了,慘不忍睹,而他在夢裡,隻是看着整件事情的發生。就像在看着屏幕裡的畫面,他沒有辦法在那個時間靠近她,一雙手緊緊勒住了他的脖子,心髒也被一點點從身體裡拖出來似的。他很難受,很害怕,所以給楊柳打電話,想要确認她是否安全。
“夢見我怎麼了?”楊柳随口問了一句。她在客廳裡逛了一圈,并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唐縱在樓上還沒露面,也沒有動靜。她走着走着就往樓梯口走去。
“夢見你死得好慘。”陶登笑道。
楊柳看見她的照片。第一張是三歲生日照,第二張是六歲上小學時候的,第三張是從小學畢業照上剪下來的,第四張是初中在學校操場除草的畫面……
“你怎麼了?”陶登聽見電話裡的沉默,心想是不是開玩笑過了頭。“喂!我被吓個半死,你應該賠償我才對。”
從小時候,一直到現在的照片,有她見過的,也有她沒見過的。不知道是誰拍的,也想不起來照片裡那個時候。霎時間,頭皮發麻,如千萬隻螞蟻湧上來,搶占山頭。她要懷疑那是另外一個人,她不想承認自己淹沒到人海裡找不出來的這二十年被完完全全掌握着這個事實。
陶登在電話裡喊:你說話!不說話我就挂了!
楊柳先挂掉了電話。神情恍惚間擡頭,唐縱正趴在欄杆上,口吐煙霧,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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