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了一夜的雪,天越來越冷。婉兒拉緊披風把身子抱緊又向火堆挪近了一點。
張說看在眼裡,解下自己的披風本想為婉兒披上,卻突然猶豫,之後把披風遞與婉兒。
“披上多一層暖和。”張說一邊遞過去一邊說。
婉兒望了望,說“我多一層暖和,你就少一層暖和。”婉兒推回去。
“我是男人扛得住。”張說道。
婉兒又一次望着張說,須臾,歎道:“誰能扛起大唐的寒冷!”
張說無語,他默默為婉兒披衣,心中默道張說志向雖遠,怎奈英雄無用武之地。
婉兒望向張說,似乎還想試探張說。而這時,城門吱呀吱呀地被打開,接着走出一人,而後城門又被關上。
此人騎着一匹高頭大馬,一手舉火把,一手挺槍,英姿飒爽威風凜凜,他就是宿衛長李多祚。
原來,他被管家強行拉走緊趕慢趕,趕到家門口時早有家人報喜夫人生了一個閨女,李多祚一聽調轉頭就回了城門,連家也沒回。他知道擅離職守是要坐罪的。
果然是婉兒才人,李多祚連忙下馬。
“參見婉兒大人!”李多祚下馬行禮。
“開城門!”李多祚接着朝城門樓高聲喊道。
話音落下就聽得門軸摩擦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一會工夫城門大開。
“婉兒大人請!”李多祚說。
婉兒與張說走在前頭,李多祚在後,一行三人進得城門,可眼前一景令婉兒吓了一跳。
一個被捆成粽子樣的人被推到了婉兒面前。
“就是他,人稱臭嘴,剛才侮辱了婉兒大人,如何處罰請婉兒大人定奪。”說話的是剛才那位老者守衛。
臭嘴撇一眼婉兒,完全沒了剛才灑脫的神情,隻見他滿臉懊惱,接着會死會活嗚嗚地哭訴。
“嗚嗚嗚嗚,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嬰兒嗷嗷待哺,可憐啊全要被小人這張臭嘴給禍害了……嗚嗚……嗚嗚……”臭嘴依舊一番嘴沒遮攔,且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哀哀哭訴。
“這會知道怕了!”張說想起他剛才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淫語,氣得上前踢了他一腳。
“好,這一腳就算是給他的懲罰吧。”婉兒靈機一動說。
“這也太便宜他了,想起那張臭嘴就想割了他的舌頭!”張說恨恨罵道。
“古人雲不知者不為罪!再說了一個守衛最重要的是忠于職守,他嘴雖臭,但碧玉掩瑕!”婉兒說。
“啊?小人不用死了?”臭嘴吃驚得不敢相信。
“還不快謝過大人!就你這張臭嘴早晚得把自己給禍害了!”李多祚嗔罵道。
“謝大人不殺之恩!謝大人不殺之恩!”臭嘴忙磕頭如搗蒜。
“婉兒大人果然是女中豪傑宰相肚裡能撐船!下官謝過!”李多祚亦抱拳深表謝意。
“李大人過譽!就此拜别!他日朝堂再見!”婉兒說。
這時李多祚才發現他們沒有馬匹。“你們不會是一路徒步走來的吧?”李多祚問。
“哦,剛才一個熟人有急事,我們的馬便與了他。”婉兒回道。
“既如此,坐下官的馬車回宮吧。”李多祚說。
“求李大人給小人将功贖罪的機會,護送婉兒大人回宮。”臭嘴立刻請纓道。
“去,别得寸進尺。”李多祚罵道。
“吾看行,就由他護送吧。”婉兒說。
臭嘴一聽千恩萬謝,駕着馬車,一路護送婉兒回宮。
婉兒下了馬車進了宮,背影漸行漸遠。臭嘴遲遲未離去,望着婉兒的背影突然喊道:
“婉兒大人,小人這條命算是你的了,以後婉兒大人就有兩條命,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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