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孟長甯拉拉謝錦随的衣袖,笑道:“一路順風,若是得空,我會去看你的。”
二皇子坐回自己鑲金綴玉的馬車,虛虛地躺在裡面的楠木床上,透過窗戶夜風都能看見他久揚不下的嘴角,不由得問:“主子為何如此高興?”
夜晞嗅着自己手間留下的孟長甯的香氣,笑得歡喜張狂,“呵——大概是因為我知道很快就會有一場好戲上演。故事裡都是我喜歡的主角,怎麼能不讓人動心呢?”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夜風沒太聽明白,夜晞睨他一眼,眼神飄遠,“很快,大夏和大慶就會上演一場鹬蚌相争的鬧劇,而我隻需要看着他們自相殘殺,等着漁翁得利便好。”
夜晞想起姬北城那高傲的模樣,還有孟長甯如今陷入在這平靜生活裡不知居安思危的麻木,不由得揚唇,謝錦随,不要讓我太失望啊,我等你哦。
看着大周的使團也浩浩蕩蕩地走遠,孟長甯抱着甯夜與謝錦随手牽着手回家,謝錦随還是一臉不快,孟長甯便搖搖他的手,“不生氣了好不好——他不喜歡女人的。”
謝錦随冷哼一聲,“他要是喜歡女人還敢這麼亂來,看我不叫他好看。”
“嗯嗯,你最厲害了。”孟長甯嘴上敷衍着他。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鬥着嘴回家了。
三月中旬,孟長甯一直留在家中訓練,長青還給找來了推拿的師父,孟長甯肩上的傷配備着這些日子的藥,感覺上好了許多,手也利索不少。之前不能擡重物,不可用力過度,這段日子也勉強能做了。
孟長甯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臉皺成苦瓜一樣,看着旁邊面無表情、毫不心疼的長青,在心中喟歎一聲,一仰頭灌了下去。
“啊——”孟長甯伸着澀得發苦的舌頭,喝兩口涼茶漱口,然後立馬往嘴裡瘋狂塞話梅糖。
長青收起碗,冷漠地吐出兩個字,“出息。”
孟長甯才不理她的嘲笑,随意瞟了她一眼,卻見她手上戴着一根紅繩,心中輕笑,果然是兩世的緣分,上輩子在一起了,這輩子還是逃不開。
孟長甯假裝随意道:“也不知這回的童生試朝廷準備得怎麼樣了?許久沒有出門,消息也不靈通了。”
“快了,三月下旬便要開考了。”長青順嘴便答了,等話說出口才覺察奇怪,然後轉頭便看見孟長甯暧昧的眼光,頓時低下頭來,“奴婢不過是在市井之上聽人說起過……”
孟長甯嚼着嘴裡的糖,她還沒問這消息怎麼來的吧,啧啧,此地無銀三百兩。
“啊——是嘛,我記得前不久撞見的那個……額……那個……什麼梁公子好像也是要考秀才吧?”
長青沉默片刻,“嗯。”她又飛快地看了一眼孟長甯的臉色,解釋道,“我與他并無聯系,隻是偶然遇見過。”
孟長甯點頭,然後善解人意道:“我覺得我最近恢複得也挺好的,長青要不我給你放放假,你回去陪陪娘和嬷嬷?嗯——四月份回來吧,湊個整。”
長青捏緊了拳頭,又聽她道:“從賬房上支銀子吧,多支點兒,叫他别太辛苦了。”
“我……我有銀子。”長青低聲道。
孟長甯又吃一顆糖,嘴角上揚,“我贍養我娘怎麼能用你的銀子?”她站起身,與長青擦身而過的時候,笑道:“與從前一樣,四分給娘四分給嬷嬷,兩分給你,你願意做什麼便做些什麼去,還是喜歡攢着也行。”
長青瞧着她灑脫離去的背影,呆滞了一下,與從前一樣啊……
從前孟長甯在軍營時寄回來的錢,四分給夫人買藥,四分留作家裡的開銷,還有兩分留給她買衣裳珠花,說她是個姑娘家,留在晉州也該穿得漂漂亮亮的。
長青瞧了一眼孟長甯,呢喃道:“你上戰場的時候,怎麼不說你也是個姑娘家呢。”
不由得眼裡泛起了淚光,多年的操心勞累,長青比常人的性子要冷淡刻薄多了,可是回想起以前的那些日子還是會不由得心疼孟長甯。
她抹去自己眼角的水光,輕笑,“如今日子好過了,怎麼還哭了。”轉頭便真的回去放假了,能宰孟長甯一頓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
孟長甯繞過後院,跑到書房去,早晨兩個時辰的授課已經結束了,李耀江先行回去。
原先本是兩個人一起上課,隻是孟長甯每回上那些詩書史記的,便開始打瞌睡,再加上後來謝錦随也乖乖上課不再鬧騰,她便待在自己房間裡看兵書了。
“謝錦随。”孟長甯在外面大喊一聲,然後便推開門進去。
隻見謝錦随拿着書端坐的模樣,像極了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孟長甯走近,湊到他旁邊,“今日學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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