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謝錦随留下的一顆話梅糖,卻讓她頓時失了所有的假面與故作堅強,哭出了聲。
口中話梅沒了最初的酸澀,臨近果核開始泛甜。
孟長甯想起他離開時一瘸一拐的單薄身影,她閉上眼含淚道:“若有來生,我必嫁你為妻,免你孤苦無依。”
“嘶——啊——”
孟長甯剛想擡手,卻被肩膀上的傷口疼得叫出了聲。她睜開雙眼,入目是绯紅色的海棠花幔帳,綿綿延延攬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她扶着身子緩慢地坐起,左腹部的傷口被牽動,一陣痛感襲來,讓人簡直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孟長甯掀開衣服一看,腹部還裹着白紗,右肩也同是如此,紗布從左肩穿過挂在脖子上。
這傷口是何時包紮的?不對,除去腹部與右肩,身上其餘地方雖有疤痕卻與她在牢裡受刑的傷痕不一。這是怎麼回事?
孟長甯滿臉震驚地看着房間裡的擺設,東西不多,隻有一個矮木桌、一個梳妝櫃和衣櫃,便再無其他,無處不透露着一股窮酸的氣息。
這是……她從前的房間?還未發迹前的孟家?
就在她還沉浸在自己懷疑中時,珠簾撩動的聲音傳來。
“少爺,你醒了。”
孟長甯怔怔地轉頭,便看見一個年方十五六歲,紮着雙髻,面容青澀冷峻的小丫頭托着木盤走過來。
孟長甯心中一震,顫聲道:“長青……”
一碗黑乎乎的藥冒着熱氣放在床邊的櫃子上,長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聲道:“該喝藥了。”
“長青。”孟長甯看着她眼裡除了不敢置信還有無盡的思念。
她十歲那年,父親戰死沙場,人人都道是保家護國的英雄,可死了的人自是榮譽加身,活着的人卻是凄慘悲涼。母親重病,家中隻有一個半大小子,撐不起門面。
沒有幾年家裡就沒落得人人輕蔑。府裡的丫鬟小厮也發不出銀錢,都遣散了,隻餘下母親的陪嫁嬷嬷和她的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喚長正和長青。
而長青在她兵敗歸來那一年,被湧上門鬧事的百姓給活生生打死了。可此刻長青卻鮮活地好好地站在她眼前,孟長甯忍不住眼角泛酸。
“少爺,你就是再怎麼撒嬌,這藥也是必須要喝的!”
長青一臉‘我是不會心軟’的表情,舀了藥的湯匙放在孟長甯嘴邊,絲毫不退讓,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
孟長甯聞着刺鼻的藥味兒,一下就把她所有的傷感和矯情都給熏走了,她皺起鼻子,開始找借口,“長青,這還燙着呢,要不你先放着,我等會兒再喝?”
長青面帶假笑,“怕是等會兒我會在花瓶裡找到它們的屍體吧。”湯匙抵着孟長甯的嘴絲毫沒有要放下的想法,反倒有要強行進入之意。“我可不想洗了藥碗還要洗花瓶。”
“這可是我花了兩個時辰才熬出來的,裡面的藥材也是大夫開的名貴東西,你要是給倒掉了,家裡可沒有錢再給你買了!”說到這裡,語氣裡全是心疼錢的意思。
孟長甯聞言開始旁敲側擊,“既是名貴藥材,你又哪裡來的錢?”
“呵——自然是陛下給你的賞賜裡勻出來的,府裡才出不起這冤枉錢。”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孟長甯收起了自己的悲傷。腹部和右肩的傷口以及這房間裡的擺設,還有陛下的賞賜,孟長甯大概猜到自己回到了哪一年。
她看着那碗黑得透亮的藥,幹澀的嘴裡開始泛苦,有些心虛地哀求道:“陛下不是賞賜了不少東西嗎?這一回不喝……”
“呵——是賞賜了不少,可是家裡什麼不要用錢?你養病不是錢?老夫人養身體不是錢?一家子人吃的喝的穿的不是錢?”
一談到錢,長青就開始認真,一一細數家裡要花錢的地方,“打發宮裡來的人不要錢?你如今身份不同,要換的行頭不是錢,現在不省着些用,誰知道……反正你少喝一回就浪費家裡一個月的開銷。”
“停停停!”
孟長甯立馬打斷她的話,果真是長青,不是别人假扮的,但凡涉及錢就沒有不計較的時候,再這麼說下去她頭都要炸了。
她狠狠地抿了一下嘴,看着碗裡黑漆漆的藥,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接過碗,頭一仰,“咕噜咕噜”幾大口就把藥喝下去了。
“啊——”孟長甯放下碗,伸出舌頭,想緩解一下口中的苦澀,突然有什麼東西被扔進了嘴裡。
孟長甯愣怔怔地看着長青,卻見她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留下一句“李家話梅。”,端起托盤就要離開下去幹活。
“哦。”孟長甯傻乎乎地感受着嘴裡的酸味兒,想不到長青居然舍得花錢給她買話梅,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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