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就位,開始罷。”顔淵右手凝出血紅利刃,烏光纏繞在上。
一百息内以光刃将一裡海域截斷,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個小挑戰了。
端樂與顔淵在同一個起點,她深呼吸了一下,待顔淵手臂朝下一揮,她手持光刃,拿出當年中考短跑沖刺的勁兒,往前疾飛而去。
海水被白色光刃分割,露出一道深達百尺的溝痕,深海沉靜的幽藍和雪白的浪花皮開肉綻地在她足下怒放。
“九十八,九十九!”端樂心裡默數着,在第九十九息時全力朝前一撲,終于和比她快到達了幾息的夷光彙合。
嗎的,要是她中考體育有這麼拼命,必定拿到滿分。
端樂毫無形象地半蹲在夷光裙邊,兩手撐着膝蓋,呼呼喘氣。
腳下的海面被刻出四道深溝,在高空看去,像一個被劃開的藍色方形果凍,但和果凍不同的是,在這一片淡藍色的中央,海浪暴戾地翻湧了起來。
周圍的景象忽然像被砸壞的玻璃鏡面一樣,裂成碎片在空中飄蕩,碎片間的縫隙透着刺眼的白光,端樂費力地舉手,在面前撐開一片防護結界。
但端樂的結界隻撐了一小半便停住了——
她在漫天的鏡子碎片裡,看見了許多個夷光。
但這些都不是面前的夷光,是一身漆黑緊身衣褲的夷光。
夷光的唇色鮮紅,如上好的赤霞珠葡萄酒,一頭烏發緊緊束在腦後。
夷光頭也不回,背對火光沖天的營地,朝後抛出一個□□。
夷光坐在純白裝修的公寓裡,一條長腿彎曲豎踏在沙發上,仰頭望着窗外的月色。
夷光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胸前一片血花比她唇色更豔,盡管頭上熱烈的太陽落入她眼中,明亮的大眼還是一點點黯淡。
一塊碎片擦過端樂肩膀,端樂竟沒感覺到有多痛,隻是擡手胡亂擦了一下,才感到指間濡濕。
她看到了這些,那在她邊上的夷光又看到了什麼?
端樂擡起頭,像有着心靈感應一般,夷光也看向了她。
四周的景物平靜下來,她們浮在空中,腳下是真正的東海。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詭異的沉默。
“你竟被這碎片傷了……”顔淵眼帶不耐,飛落到端樂身旁,打破了這個奇怪的氛圍,白檀遲他幾步,也跟了來。
顔淵伸手撫上端樂肩膀,為她止了血。
“你比本尊想象中還要更沒用。”顔淵語帶嫌棄,見端樂半天沒回聲,語氣又軟了下來,“怎麼了?還痛不痛?”
端樂木愣愣地搖搖頭,她還在消化“夷光是個真·社會姐”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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