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元琛語氣依舊淡淡。
繼福卻無法抑制地和元琛講起自己的看法。
丘文殊是個結巴,卻通過賄賂,得到了應試資格,考中案首。那麼他這個案首有沒有水分呢?能不能證明也是通過賄賂得來的呢?丘氏引以為傲的“一門七進士”其中有沒有科舉舞弊的呢?這往小了說,丘文殊的案首名頭需撤,從此不能再科考;往大了說,便是丘家弄權,科舉舞弊!
丘氏從來都是通過科舉走入仕途,如果落下一個“科舉舞弊”的罪名,難保不會有滅頂之災,從此分崩離析!
其實繼福也知道,這些事情元琛肯定自己也想透了,可他實在太過激動了,是以喋喋不休。末了,他還道:“殿下,将這一辛秘送至李家府上,不僅李家兵權我們唾手可得,還能順道砍下太子的左臂右膀,實乃一箭雙雕的好事啊!”
“…是啊。”元琛忍不住也感歎一句,他偏頭看着一旁的油燈,那褐色陶瓷上方躍動的火苗漸漸幻化成丘文殊的模樣。
先是幻化成坐在茜色軟榻上的丘文殊,他寬肩微頹,神情不再是一貫的清冷矜貴,擔憂之色溢于言表。
——元琛,元,元琛不會,不會有事的…
——他,他會不會,會怕…
接着,又是在茫茫雪地裡拄拐的丘文殊,他身披白色鶴氅,堅定地表示要去救自己。
——元琛,元琛,有,有難。我不能,棄他,不顧。
這真實狀态下的丘文殊,正逐步占據他的全部視野。
就在這時,繼福驟然起身,擋住元琛看向燭台的視線,元琛驟然回神,眼睛幹澀。
“殿下,奴才這就為您代筆,将此事禀告給大皇子。”繼福話裡話外都十分高興的樣子。
元琛擡起手,制止繼福,另一隻手捏着鼻峰重重地揉,良久才這般說道:“暫且不必,待我…仔細想清楚。”
繼福欲言又止,不知殿下還要想些什麼。不過,若不是殿下心思缜密,從馮士卿的日常小事中發現問題,上下求索,他們又怎能得知如此驚天秘密呢?殿下定然是要想出一個毫無漏洞的計謀獻上去!
繼福釋然,貓在元琛身旁,仔細觀察他細嫩肌膚上的紅疹子,小聲道:“殿下,你身上的紅疹已退去泰半,可還有癢意?”
元琛緩緩搖頭,又擺手讓繼福退下。
繼福起身收拾物什,待看到案桌下的幾個花生殼時,不由有些心疼地說道:“事已了,殿下不必再進食花生了吧?”
元琛埋首,嗓音裡甚是困倦,拖着長長的音“嗯”了一聲。
繼福便不再開口了。
.
第二日,太陽出來了,雪漸漸融化,天氣更冷了。
丘文殊擁被坐起身時,房外已傳來沙沙掃雪聲,陽光穿過落灰的窗棂鑽進來,形成道道透灰的光線。
已經這麼晚了嗎?!丘文殊驚了下。
“少爺可是醒了?”引泉在門外問。
丘文殊應一聲:“嗯。”他起身,給自己穿衣,想争取早點出去見元琛。床底下的安眠香早已成灰,丘文殊衣擺掃去,便撥得四處都是,但他毫無所覺。
引泉端來一盆水,丘文殊開始洗漱。
引泉道:“少爺,元公子身上的疹子已基本退去了。今日一早,數名大夫為他聯手診脈,說是并無大礙,許是進食了什麼東西,或者碰了什麼新東西,中了毒而已,并不是什麼疫病。”
“中的,什麼毒?”洗漱完畢,丘文殊坐在銅鏡前,引泉為他束發,模糊的銅鏡裡,映不出丘文殊滿心的着急,“可,有,大礙?”
“元公子身子的疹子都退了,想來毒性不強。”引泉道,“少爺盡管放心吧!”
丘文殊略一安心,又記起元琛在非常時期,于是急急出門,要借丘雯雯的貼身丫鬟一用。
落霞苑是一進院落,仆人在庭中掃雪,掃得沙沙作響,落霞苑正房門前并無丫環小厮靜立一旁,許是人手不夠,大夥兒都忙去了。引泉靜候在庭中,丘文殊一拐一拐走到檐下,正要扣門,馮士卿和丘雯雯的交談聲若有似無地傳了出來。
“書院根本就沒有人得疫病…這定是李家的調虎離山之計,意在文殊…”
聽到自個兒的名字,丘文殊愣了愣,舉起的手遲遲沒有落下。
“先是傳出疫病謠言,把我的兵騙出馮府,再派刺客到馮府行刺文殊…這李家算無遺策,不容小觑!”在丘文殊的仔細傾聽下,馮士卿的話漸漸清晰起來,“行刺未果,又明目張膽地派兵劫人,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文殊已經身首異處…”
李家?行刺自己?
“我現在想起來仍是後怕。”丘雯雯顫顫地說,“李家的事何時能夠了結,如此擔驚受怕的日子,我真是過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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