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盤附近文思下了車,坐到後面那一輛車上。司機把他送到了再開回來。
到屋裡天已經大亮,周新吃完了早飯,正彎腰在水槽邊洗碗。周新一聽見腳步聲,沒看一眼就問:“出去了一天一夜,到現在才回來,是什麼事啊?”
文思解釋說是熊威那邊出了點事,去幫一下忙。周新關上了水龍頭,低聲說道:“為了熊威?我看是為了熊威的女人。”
文思不語,裝作沒有聽到,眼皮重得睜不開。
“我去補個覺,店裡的事辛苦你了。”文思扔下一句話,關上了房門。
周新在水槽裡洗刷一番,也就出門了。
外面日光照射強烈,拉着簾子光也能跑進來。文思喜歡在沒有一點光的黑夜裡睡覺,踏實。雖然他此刻疲倦不堪,始終無法入睡。各種畫面在他腦海裡浮現,旋轉,然後消失。這種狀态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上午過去了,他還是沒有睡着,腦子如一團漿糊。到了下午,他其實是更累了,他自知睡不着,索性放任了自己的思緒。他想到了歡歡。
他此刻覺得,美好的事物為什麼一定要占有呢?譬如在路邊看到一株無比美豔的花,難道就因為花的美豔就要摘了來,占為己有?遠遠地看着,有什麼不好呢?
如此一想,他覺得心裡輕松了,連之前明确感知到的痛苦都消失了。迷迷糊糊裡,他睡了有兩個多小時。
周新回來的開門聲把他吵醒了。周新很懂得經營生意,在生活上更是精打細算。前幾年存的那一點錢全部投到了五金店裡,每一筆收入和開支都能牽動他的心。周新和戴力不同,戴力身上有一股闖勁,講義氣,魯莽。周新心思缜密,他和文思倒是秉性相近。于文思,這一次來贊比亞開店,賺錢的勁頭遠沒有上一次強。
非洲那麼大,而他偏偏來了贊比亞。他有時候感謝周新,沒有周新,他不會知道還有贊比亞這樣一個小國家,他不會來到這裡。他不會遇見歡歡。兩個人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見,遇見了,一見如故。這一定就是緣分。緣分就是,今天不遇見,明天不遇見,後天也會遇見。兜兜轉轉,總之,一定會遇見的。
晚上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讨論最近店裡的盈虧。周新光着胳膊,裸露在外面的那一段胳膊被曬成了暗黑色。也是坐在燈光下的沙發上,燈光不是很亮,周新每次算該月應收賬目時,他會把每個數字從頭到尾加一遍,加一遍不夠,再一個個減一遍,看最後是不是零。他算賬的時候很上心,就像是一個小學生在做數學題。
在那一個晚上,文思沒有失眠。他覺得自己神聖而偉大,是一個情聖,為了某種很壯烈的人間道義,放棄了個人的小情小愛。這是自我治愈必經的過程。
他不确定這種狀态可以維持多久。
一天傍晚,大門外忽然響起了汽車喇叭聲。歡歡正好在院子裡閑走。
歡歡認得他的車子。
院門打開了,車子開進來,歡歡的腳便挪不開了。那車裡坐着的人是誰?她害怕看到那輛車子,卻又時時刻刻都在期待着那輛車子。那人從車裡出來了,向她走來。
這個時候他是要來幹什麼呢?不論來幹什麼,來,總是好的。
原來,她是期盼他的到來。
他從車裡出來了,藍色格子的襯衣,淺藍色的牛仔褲。他慢慢走近,眼裡的光芒比晴空裡的陽光還要耀眼。
“歡歡。”文思先開口叫了一聲。
“嗯。”歡歡應了一聲。
“我今天去稅務局繳費,路過這裡。正好熊總邀我來,我就來了。”文思說得很淡然,話裡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熊威确實電話裡邀請了他好幾次。
“那麼,你隻是路過?”歡歡不假思索一問。
問後,深覺後悔。
“是的。”文思還是淡淡地答,待走到歡歡跟前了,他卻改口了,“也不單單是路過。我……”
文思不敢再說下去了。再多說一個字,怕就要說破了。
不是路過。那麼,他是專程來看她的。那天早上在王姐的農場,她隻是接了一個電話,他卻看到了她臉上的焦慮。
他是不是一直都在某個看不見的地方注視着她呢?他的眼睛無處不在。她臉紅了。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什麼類型的男人沒有遇到過?怎會為了一點小事、幾句話就失态了?這般一想,臉更紅了,直蔓延到了耳根。
兩個人站在樹下,一時都說不出話。一陣風吹得頭頂的樹葉嘩嘩作響。藍花楹凋謝了,枝頭再也看不到淡藍色的花瓣。歡歡的碎花半身裙子在風裡飄舞。
“進屋裡坐吧。”歡歡說。
文思說好,聲音很輕,一陣風就能吹散。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幸福系統 夫人想通了(穿書) 獨寵東宮 江上杳杳 公主殿下端水手劄 如果婚姻不快樂 穿越之我和婆婆一起和離 火影樂子人:你這樂子保熟嗎? (真人同人)[馬龍]龍飛鳳舞 毒寵 (綜漫同人)迦勒底旅行社 (聊齋同人)巫醫人設不能崩 中學假期兼職被曝光!震驚傭兵界 穿書成為假千金的親妹妹後 潮濕炎暑 (紅樓同人)紅樓非夢 仙尊她寵了一個黑心蓮 我們全班都穿越了 何患吳辭 穿越紅樓我是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