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玉聽他說罷,乃笑道:“表哥,此話是你之盤算,還是老将軍之盤算?”馮岚聞他這話,自知冒撞了,乃道:“不過是我想的,尚不曾同父親說知呢。可是有甚麼不妥麼?”瑧玉道:“表哥忒也心急了些兒。這‘好大勝算’,約有幾成?雖今上聖明,咱們這根基難道比得上三皇子不成?若将此事說将出去,難保他不反咬一口,說咱們冒充皇子,到時誣咱們一個謀反之罪,這多方計較,不免皆付諸流水了。”馮岚聞言一凜,又聽瑧玉道:“這狐狸尾巴藏久了,也是要露将出來的。況三皇子這些年苦心經營,好容易如今自己一家獨大,未免張狂些兒;今上又是聖明之人,遲早也是要查出他當日的首尾。須知别人說的,不如自己見的;到時聖上自己查明了,對他寒了心,咱們再将此事上告天聽,豈不更有把握些兒?”
一番話說得馮岚垂下頭去,半晌方道:“是我魯莽了。”瑧玉便斂了笑道:“咱們也不是全然隻坐等消息。聖上令人查問,三皇子卻也令人掩藏;如今他有些松懈,咱們卻将這風聲略略放出去些兒,先令聖上知曉他當日所為;到此事有些眉目之時,再慢慢地教聖上疑我之身份,此時三皇子約也猜到些端倪,自然向我下手;他一旦沉不住氣要對付與我,可不就在聖上面前又坐實了麼?”馮岚見他收了笑意,面上竟露出幾分肅殺之色來,不由心下一驚,方想起眼前之人保不準就是日後聖上,思及自己方才所說,不由又驚又悔,乃躬身行禮應是。
瑧玉方才雖是有意施威,卻也并非是要教他懼怕,不過是恐他見自己年少,心下輕慢;如今見他敬畏,知其已明白過來,乃笑道:“表哥不必如此。我原知表哥是一心為我的,也不肯因我之事帶累了馮家,故而隻得小心又小心。”他這邊笑得和氣,馮岚卻尚未從方才那一驚中回過神來,見他面上神色轉變之快,不免更是訝異,故将之前那些随意之色皆收了起來,道:“此話極是。我原是個直性子的,于這計策上平常;日後隻憑你調遣,無有不從的。”瑧玉見此,已稱自己之意,便不再多說,隻将下一步之謀算同他說了,馮岚便告辭去訖。
一時馮岚走了,薛蜨從房裡繞出來,笑嘻嘻地道:“哥哥好大威風,幾句話便将人唬住了。”瑧玉亦笑道:“别人尚可,那裡唬得住你。”薛蜨便往他對面坐了,笑道:“你唬我作甚?其他人不知你底細,我卻知道。”瑧玉聞言,不笑反歎道:“我知你底細,别人卻不知道。”原來幾人入朝已有了些日子,便是往那翰林院中去的;其間多有那一起自命清高之文人,見薛蜨是商家之子,未免有個“不屑為伍”之态,雖不曾說得,神色之間免不了帶出些兒來;瑧玉同薛蜨都是精明之人,那有看不出的?故而瑧玉便為他弟弟心下不平,乃暗道:“那起子人不過是仗着祖上餘蔭,自己本事也平常,卻自覺高出他一等來;若是前世,誰又敢作此神色?況文起原有過人之能;今上亦非薄待商賈之人,不過是那些輕狂人自己作酸罷了。”
薛蜨見他如此,乃笑道:“罷了,我尚且沒說甚麼,你倒先惱了。他們自說,礙着咱們甚麼來?日後你做了皇帝,我便有了天下第一等的靠山;到時候誰還說我不成?”瑧玉聞言道:“你說的是。便是為了教你有靠山,我也要去争上一争的。”兩人說笑一回,薛蜨便問他林海之事。瑧玉便将自己所知之事略同他說了些兒,道:“此人圓滑老道,城府頗深,又同今上有些淵源。隻是他并不全然信着我,當日不過是教馮家逼着,方行了這瞞天過海之事;不過想來也不至壞我。待他來這京内,自然要問我同妹妹賈府中事,若他得知賈家是這般光景,斷了将妹妹交與他們的念想,或将為我助力,也未可知。我每日隻覺奇怪,這們個人,如何生出然丫頭這等的女兒來。”
薛蜨笑道:“說起你家大妹妹,倒有一場好笑。琴兒同他姐姐前些日子方往那裡住了兩天回來,如今又催着母親去接他林姐姐,說甚麼聯句未完;恰我們下邊莊子又送了些新鮮瓜果來,又有那種少見的粗長鮮藕,同極大的西瓜;我因想隻請大妹妹來也不好,不若後日請那裡老太太同太太都往這邊來樂上一日,也是我們遷了新居的意思。”因後日便是休沐,瑧玉聞言也稱是,又笑道:“你如今可瞧着寶玉順眼些了?”薛蜨笑道:“我雖依舊瞧他不上,卻是想瞧他笑話的。不聞近日二老爺将他押在書房之中令他做文章之事?二太太早往我們家說了多少次,明着抱怨,實則誇耀。可見他府上也沒甚麼值得誇的了,連二老爺一日少罵了他兩句,都當成喜事來講。這不也好久不曾見了?倒要瞧瞧他被這聖人之書荼毒成了個甚麼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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