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聞邢夫人這話,不免紅了眼圈,道:“女兒不孝,不惟不曾孝順得老爺太太,反教老爺太太為女兒這般打算,可教我怎麼是好。”邢夫人笑道:“傻丫頭,你再說這話我就惱了。那有當娘的疼女兒是希圖得濟的?不過瞧着你過得好,我也就夠了。你父親素日原不管這些,少不得我趁着自己如今還有力,将你們幾個的事完了。”迎春聞言更是感戴,乃哽咽道:“女兒若不得太太照拂,如今竟不知在何處了!”邢夫人忙道:“你這孩子又說糊塗話。如今有了這們一件大喜事,不說歡喜,倒哭起來。還不快把眼淚擦了呢!”于是又囑他些瑣碎事體,不必多叙。
諸位見了:迎春又不是他親女,為何用心至此?原來此正是邢夫人精明之處;他自知此生不得再有親生兒女,賈赦為人又有些倒三不着兩的,故而下意籠絡起這家中的其他人來。賈琏熙鳳自不必說,迎春雖是女兒,若嫁得好人家,對他自然是有益無害的。況京裡人聞得他待兒女這般,定然贊他賢良,也可博得一個好名兒,如此百利無一害之事,自然任意行來,倒也誤打誤撞,使迎春得了一個好夫婿,不必落到那孫紹祖手裡的。故邢夫人雖是為自己日後打算,倒也做了幾樁好事,況人與人相處得久了,未免生出些情分,幾人又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故而弄假成真,倒實實地同賈琏幾人親近起來,此後亦得了他幾人之酬報;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倏忽便是十四日,明日便是殿試之期,諸貢士皆要往那大殿上去的,屆時聖上親至監考。瑧玉早于數日前便将自己想得的幾個題目同薛蜨說了,二人議過,隻待明日上殿。薛蜨因知瑧玉身份,倒有些懸心,又不好說得;瑧玉見他面色有異,亦知為何,卻隻作不見,隻将些無關緊要之語同他說了一回,方各自往房中去。
及至瑧玉回房,乃想道:“這卻是我頭一回見這皇帝了。隻不知他尚能留意到我否;在京裡這些年,也曾略聞得他暗中查問當年太子謀反之事,卻不知他如今查到了多少。”因又想道:“如今方是邁出這頭一步了。林海同今皇原是有些淵源的,隻要這殿試得中,日後便容易許多。”他對書中之事原就知曉,況為人又聰明,将這幾年所聞之事整合起來,大約也将皇帝的性子猜得了幾分,故而早有計較,乃顧自睡去。
翌日瑧玉同薛蜨一早便起身往宮中而去。及至殿前,見已有人等着了,中有相識之人,不免彼此見過,便各自站着等候。一時衆人入殿,點罷了名,散卷、贊拜、行禮之事一一走過,便将策題發至各人手中。瑧玉看時,見正是自己猜到的一道時務策,所詢之事也相差無幾,乃暗笑道:“果然如我所想。可見我來此并未将此間世界全番改換,依舊可将書中所寫作一參照。”于是定下心神,自往紙上落筆。
今上初時坐在上面,看座中學子皆在那裡苦想,忽見一人已往紙上寫将起來,倒有些訝異,乃暗想道:“此子若非大才,定是輕浮之人。”故而走将下來,一一看過,至瑧玉面前,便下意多看了兩眼。因他隻管埋頭書寫,到不曾瞧得清楚的,卻見那字寫得骨氣洞達,觀之曆曆,先就在心裡贊了一聲,暗道:“隻怕他倒有些才學。”待要多看,又恐他拘束,乃暗将他起始幾句記了,又往别人處行來。瑧玉自然知道他往這裡看自己的,隻作未覺,乃專心往卷上下筆。
卻說薛蜨拿得考卷,倒吃了一驚,乃想道:“果然神妙,這題目竟是教他押中了的。”他二人之前亦論過,兩人所用之切入點并不相同,故而也不怕重了瑧玉。隻是薛蜨見其他人尚未寫得,不肯招了人的眼,乃又裝作看了一陣子,方才往紙上寫起來。忽見今上從上面下來,一一行過衆考生面前;瑧玉原坐在他前面些,今上亦從他跟前走過,卻不知留意到他也無。正在思索,見今上已将行至他面前,忙收斂心思,顧自對付面前考題。
又過了些時辰,陸陸續續便有考生上去呈自己的考卷。瑧玉也将策論寫畢,緩緩吹幹墨迹,又看了一遍,方起身往上去。今上對他業已留意,見他上來,乃上下打量了兩眼,見他品貌非凡,舉止有度,這神态之間又似有些熟悉,這好感不免更添三分;瑧玉也不多停,依規矩往上呈罷,見薛蜨也已起身往上來,便退了下去,至外面等他。一時薛蜨出來,瑧玉見他面上帶笑,便知緣故,乃笑道:“可怎麼謝我?”薛蜨笑道:“我原覺同你已是最好,不必謝得;隻是一想,我這位次許是要高于你了,倒教我愧不敢當。”瑧玉笑道:“少說嘴。若你不如我,又該如何自處?”二人一行說笑,便上了車往家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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