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子,珍珠上來道:“各位爺同姑娘們都做得了,正往圍屏上粘呢。”賈母笑稱好,道:“咱們都看看去。”賈政應了,一時衆人都往那屏前去,隻見頭一個寫道是:
半垂綠絲入清江
賈政略一思忖,道:“這是個‘紅’字。”原來這正是瑧玉所作,當下笑道:“舅舅猜得是。”賈母因問何解,賈政便令寶玉解,寶玉想了一想道:“半邊‘綠絲’是個‘系’,清江似無水,把這‘江’的‘水’去了,是個‘工’,合在一處可不是個‘紅’字?”瑧玉笑應道:“正是。”賈政又看道:
窗下伊人在柳旁
此為薛蜨所作。若寶玉作這個,賈政定然又批輕薄,隻是如今為外甥所作,倒不曾說什麼,便道:“是個‘樓’字。”薛蜨笑曰:“是。”賈政道:“此句甚妙,雖出得奇巧,倒也在情理之中。”賈母便問,賈政笑道:“這‘樓’字右邊上頭可不正像窗格子?”又往下看是:
籬落疏疏通一徑
賈政雖知寶钗這句套的是“籬落疏疏一徑深”,謎底倒一時想不出的,寶钗見狀,便對自己哥哥使眼色。瑧玉已猜到了,笑道:“果然薛大妹妹同文起是親兄妹兩個,連作個謎的手法都一樣。”賈政聞言茅塞頓開,道:“此也是個象形謎,是個‘非’字。”衆人都懂了,乃笑稱好,又往後看是:
幾處青蘿各生涼
瑧玉知這是黛玉所作,其意也淺,倒不為難猜,隻是将四人謎底串将起來,倒心下一動。賈政道:“此是‘夢’字。”寶玉早已不耐,聞言道:“林妹妹這個做得也好。這‘幾’處在‘蘿’中,‘各生’作‘異形’講,變‘幾’為‘冖’,得一‘夢’字,夢醒猶涼,果然好個意思。”賈政皺眉斥道:“誰問你來!”唬得寶玉倒退,再不敢則聲。賈母見賈政如此光景,恐拘束了寶玉不得高興頑耍,見尚未看到寶玉所作的,即對賈政雲:“你竟不必猜了,去安歇罷。讓我們再坐一會,也好散了。”賈政一聞此言,連忙答應幾個“是”字,又勸了賈母一回酒,方才退出去了。
且說賈母見賈政去了,便道:“你們可自在樂一樂罷。”一言未了,早見寶玉擠至圍屏燈前,指着道:“我方才就要說了,林妹妹寶姐姐同兩個表哥作的恰好能連到一處。你們幾個難道不是說定的?”一行便念道:
“半垂綠絲入清江,窗下伊人在柳旁。籬落疏疏通一徑,幾處青蘿各生涼。”
衆人聞之都稱妙,探春便道:“果然如此。不僅韻腳都一樣,這景竟也是連起來的,縱專意去做,也不得這樣的。”湘雲在側笑道:“不但謎面是一首詩,謎底還成一句話呢!可不就是‘紅樓非夢’麼?”薛蜨聞之愕然。他幾人原非說定,不過各自作了罷了,如今連成一首七言絕句,不過湊巧而已。一面探春早将這詩謄了出來,衆人傳看,不免稱奇。瑧玉因想起原書中衆人所作燈謎皆是自身谶語,或此謎也有些緣故在裡面,面上倒不曾有異色,隻看了一回便了。寶玉又道:“方才林妹妹同寶姐姐也作了兩個詩謎,如今可拿出來大家看罷。”一時丫鬟取了來往屏上粘了,見黛玉的是:
騄駬何勞縛紫繩?馳城逐塹勢猙獰。主人指示風雲動,鳌背三山獨立名。
又見旁邊寶钗作的是:
踏碎章台曉月華,徐行按辔到誰家。車馳騎驟終不止,幾時看罷長安花?
薛蜨便笑道:“這可鬧到一處去了,倒應景。”原來他二人所做之謎是同一物事,正是那燈節所頑的走馬燈。原來是瑧玉不日便要科考,黛玉有心的人,意欲在這節下取個吉利,又恐人說他,便作了這個謎,實則謎底又是一個新謎,取“走馬觀花”之意,即“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典故,不想正和寶钗想到一處,當下便對他一笑。
賈母看了笑道:“這個我也猜得了,寶丫頭和林丫頭作得是同一個,皆是走馬燈。”寶钗同黛玉都笑應道:“是。”湘雲笑道:“還說不是說好的呢!那一個就罷了,這個還一樣起來!知道你們兩個好罷了,偏要特意地剖白剖白。”說得衆人又笑了。賈母又與李宮裁并衆姊妹說笑了一會,也覺有些困倦起來。聽了聽已是漏下四鼓,便命将食物撤去,賞散與服侍的下人,随起身道:“我們安歇罷。明日還是節下,該當早起。明日晚間再頑罷。”且聽下回分解。
【那四個字謎都是我自己寫的==謎底都是繁體字,韻腳是[七陽],但有些字的平仄實在顧不上了;還有寶钗作的謎語也是我寫的,那個平仄和韻腳倒都沒差,一三四句用典,單純作為七言絕句來講,格律大約比那個“紅樓非夢”要嚴謹。然後就是人笨不要要求太高,我已經很認真很認真地去寫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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