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是這麼清醒冷靜的。
對吳義慈這樣,對淮家人也這樣。
“養父母走了,和親生父母又生分,母親,可能是我天生命寡,享不起這世間親情溫暖。所以你也不必過于自責反省,這不是你們單方面的原因。”
與他們生疏,是因為淮清婳自己本身也沒把他們當家人。
她的家人已埋骨泷西。
她最終的魂歸處也是泷西,而不是淮家祖墳。
淮夫人看着她明豔的面容,清冷如水,說出來的話也如刀子,刺得人喘不過氣來。
她微微躬身,捂着心口,“清婳,母親承認,是我做得不稱職,冷落了你,認回你不久,又因心急,私自為你物色婆家,失了妥當。
但你何必如此說話,讓我傷心。”
“母親…我說的隻是實話!”
淮清婳歎氣,“還有…你也不要覺得貴妃娘娘強勢,幹涉淮家後院女子嫁娶之事。
我今日就跟母親說明白,即便貴妃娘娘不幹涉,我也不會嫁。
倘若母親真定了這門親事,我與淮家的情分就到了頭,就當淮家這個女兒從來沒有回來過。
天高海闊,總有我的一方天地。
母親……我無甚留戀,所以說到做到!”
“淮清婳!!!”
“你!!!”
淮夫人氣得胸口疼,“你真要這樣對我們?”
“母親…”,淮清婳歎氣,“什麼都是相互的,你們如此,我又能如何?”
所有的所有,關鍵都不是淮清婳,關鍵是他們。
淮清婳不過是不強求,但也不讓自己受委屈,看他們的行為作出反應,保證自己不受傷害。
她不強求别人,那别人也别來強求她,公平得很。
淮夫人撐着的那口氣似乎卸了幹淨,身子軟了下去,淮清婳趕緊扶住,“母親…你…”
“無妨……”
她勉強撐着,搭上随身服侍的大丫鬟的手,“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淮清婳眼眸閃了閃,松開扶着淮夫人的手,抿唇站定,就看着她走遠。
淮夫人知道她在看着,但不敢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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