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霄亭外秋風初起,這一年高景給了他第一個承諾。賀蘭明月尚不知道,他的簡單憧憬,在未來幾年間從未遂願過。
他陪高景在绛霄亭坐了半晌,回到北殿已經臨近晚膳時分。
甫一跨進北殿的側門,遠處淡綠身影疾步跑來。離得近了才看清是阿芒,高景正要調笑她兩句,阿芒面色不好,壓低了聲音:“殿下,您跑去哪兒了?!”
高景聞言收了輕佻:“怎麼?”
“陛下來了!”阿芒說得嚴重無比,領着高景腳步加快,“還有豫王殿下和稷王殿下,說昨夜讓你不開心了,今天補一次家宴……快去吧,殿下——”
她話音未落時高景已經意識到事情輕重,腳下走得更快了。賀蘭明月在聽見“豫王”二字時微微皺了眉,面前高景頭也不回,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平複過快的心跳,跟在了高景身後。
北殿主宮是獨孤皇後的居所,黃昏時已經點燈。因為皇帝臨時前來,布置比昨日宴會時簡陋些,也不可謂不富麗堂皇。
“你在這兒等着。”高景比了個手勢,自己進了主殿。
賀蘭明月望向他的背影,察覺到那明亮燈火照在面上時高景伸手擋了一下。
他思緒飄忽,突然記起高景對高昱的話:“夜裡不出宮”還有那句“夜裡不出北殿”,怎麼看也不像宮規。前夜裡的高景守在搖光閣見他喝了粥離開,他那時心煩意亂,觀察不出什麼端倪,可……
高景分明對夜晚有所顧忌。
正冥思苦想着妄圖弄懂其中關節,身側忽地傳來一人話語:“小明月,想什麼呢?”
他詫異地扭過頭,卻見是豫王。這日是家宴,他從宮外王府趕來,穿的衣裳比不上宴席與朝會盛大,卻貼合身份。
賀蘭慌忙行禮:“王爺,奴……”
“免。”豫王擡手打斷他,見附近并無人注意,沉聲道,“聽說你今日陪着景兒去進學了,漱玉齋好玩麼?”
賀蘭明月詫異道:“這……好玩?”
豫王瞥他一眼,目光中盡是輕視:“擺正自己的位置,你隻是高景的玩物。别對他有太大期待,這鹿死誰手嘛……少想些不切實際的事。”
賀蘭明月低着頭:“奴……不知道您的意思。”
“那當然最好。”豫王一笑,按住賀蘭的肩膀,從遠處看仿佛隻是王爺體恤侍衛,“本王送你進宮前說的那些事,是讓你讨高景歡心,除此之外,你不該有别的念頭。”
“是。”賀蘭明月道,掐緊了手心。
“每個月二十到方渚門内,本王會在那兒見你。不要讓高景知道。”豫王言罷,輕輕拍了他幾下,重又直起身。
他離去時,賀蘭明月聽見内中傳來“參見豫王殿下”的聲音,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站在廊下,七月熱浪未遠,他卻手腳冰涼僵硬。
這才是第二天而已,賀蘭心道,地面影子拖長了,看得他頭暈目眩。
殿内交談聲竟讓他頭痛欲裂,賀蘭明月短暫丢失五感,眨了眨眼,再攤開手掌時,指甲留下的痕迹發白,不一會兒便消失了。
于是當在聽見有人喊他“賀蘭”時,明月擡起頭,有一瞬間無措。
他看見了站在台階下的慕容赟,朝他打了個手勢喊他過去。賀蘭明月四處望了一圈,他不是北殿外值守的侍衛,高景眼下分不開身,便立刻過去。
“賀蘭!”慕容赟攬過他的肩膀,“沒事吧,你臉色很難看。”
心中片刻安定,賀蘭對他道:“赟哥,你為何……是王爺要你跟來的麼?”
慕容赟道:“我讓衛隊長安排的,原本不該是今天……這都不重要,你還好麼?聽說二殿下脾性不好,他……”
“他對我還不錯,赟哥莫要說這些了。”賀蘭打斷他,“何事?”
慕容赟撓了撓耳背:“這……也沒有旁的事,隻是想着日後相見時候少,便來看看你。方才你又人不人鬼不鬼的那樣子,讓赟哥擔心。”
賀蘭明月笑道:“隻是走神而已。我護腕松了,赟哥不放心便替我綁一綁?”
慕容赟佯怒,罵他一句你這小子,卻低頭認真替他綁好護腕。一切做完,他才松了一口氣:“此後多保重自己。”
“你說過的我都記得。”賀蘭明月道,“隻是有一件事……還想赟哥日後在宮外替我多查查,再想法子遞消息進來。”
慕容赟恍然大悟道:“又是你父母的事?這可不是三日之工。”
賀蘭明月道:“我都明白,此事興許牽扯甚廣,還望大哥既然答應了,就替我一查到底。不急,我也自有打算,赟哥得了空,再……”
遠處,阿芒身影浮現,賀蘭明月見她打了個手勢,明白又有事情,隻好急忙一推慕容赟:“那便這樣,來日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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