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水還有點兒涼,陸景行脫了鞋襪放在岸上,挽起褲腳掂着木棍下水,讓林嘉木在岸上等着。林嘉木也有些躍躍欲試,陸景行攔住他,“等你這個月過了,下回夏天過來的時候再下水。”
林嘉木也知道自己現在确實是不适合在冷水裡撲騰,也就乖乖聽話在岸上待着,還關心了他一句:“你不冷嗎?”
陸景行看他一眼,故意打了個哆嗦,“冷啊,但是還是想讓你看看。”
林嘉木一愣,有些無措地開口:“那……下次再說?”
陸景行笑出聲,捋捋袖口,道:“還行,沒那麼冷,一會兒就好。”
林嘉木站在岸上探頭去看,聚精會神。他之前見過的陸景行,除了校園時期溫和的學長姿态,就是後來穿着西裝一本正經的樣子。現在他穿着一身休閑服,還挽着褲腳站在水裡拿棍子叉魚,看得他十分新奇。
溪水潺潺,陸景行拎着棍子看了一陣,猛地下手,插起來一條還在奮力掙紮的大魚來。林嘉木眼睛一亮,忍不住地往他那個方向走,眼看着就要進水。
陸景行“哎”了一聲叫住他,幾步上了岸,把木棍遞給他。林嘉木接在手裡,另一隻手把剛剛就準備好的浴巾遞過去,示意他擦擦身上的水。陸景行失笑,“你怎麼把浴巾帶出來了?”
林嘉木有些羞惱,瞪他,“我以為是像春遊那樣……”
陸景行:“……”
陸景行:“撲哧。”
林嘉木:“你别笑了!”
陸景行蹲下去擦幹身上的水,穿好鞋子,笑着問他:“你是不是把兩條都帶出來了?”
林嘉木不吭聲。
陸景行笑着歎口氣,“沒事,回去跟人說一聲就成。你帶這個也沒錯,這不是正好用上了麼。”
林嘉木心情好了一些,蹲下去看那條魚,“這是什麼魚?”
“我也不太清楚。”陸景行看了看,“鯉魚?草魚?鲫魚?我不太擅長這個,總之不是保護動物。現在也不餓,叉這麼一條應該就夠了。走吧。”
林嘉木自告奮勇地拎起木棍,新奇地看着上面彈跳的魚。他伸手戳了戳,問:“你怎麼會這個?”
“之前小時候在老家過暑假的時候,跟别人學的。”陸景行想了想,“那時候也不是想吃魚,就是覺得有意思。其實我也挺長時間沒這麼玩兒過了,估計是當時練得不錯,現在也還沒忘。”
兩個人一路說着話回到湖邊,再次打開燒烤架。陸景行提前備好了削肉的小刀和盤子,把削好的肉串起來再刷上醬料,遞給林嘉木,“開小火就可以,慢慢烤。”
林嘉木經過剛剛的那一回也算是有了經驗,聚精會神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幾串新鮮魚肉。
兩個人剛剛走了那麼一段路多少消了消食,吃完那麼一條魚剛好。陸景行看看差不多了,跟工作人員打了電話,讓他們上來收拾東西。
兩個人沿着上山的路往下走,天色還不算晚,但吹在身上的風已經有了些涼意。兩人走到之前的那處建築的位置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了。林嘉木明顯表現出想要目不斜視走過的樣子,陸景行繃住臉逗他,“還過去看看嗎?”
林嘉木後背上的毛似乎都炸起來,這回連裝都裝不住了,“不去!”
陸景行強忍住了笑,追上前面一路往下跑的人,“行了,不去就不去,别跑,萬一摔了。”
話音剛落,林嘉木就腳下一個踉跄,一把抓住旁邊的樹枝才沒跌倒。陸景行一驚,連忙追上去,“沒事吧?”
剛抓到人,陸景行就意識到了不對。林嘉木臉上有些紅,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身上冒出一股股甜滋滋的柑橘味道。
他在發情。
林嘉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處于茫然狀态。兩個人這會兒在山路上實在是尴尬,離下山到酒店都還有一段距離。陸景行猶豫了一下,問:“我們先……去那邊避一下,我給你做一個臨時标記,可不可以?”
林嘉木雖然腦子已經開始有些昏昏沉沉,但依舊準确的捕捉到了陸景行試圖把自己帶到那個“鬼屋”裡去的意思,整個人都慌了,奮力掙紮,“不去!”
陸景行:“……”什麼叫做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嘉木身上發軟站都站不穩,又十分害怕陸景行會真的把自己帶到那處建築裡去,眼裡都開始閃淚光,“不去……”
陸景行有些哭笑不得,摟住在自己身上纏得結結實實的人,“不去不去,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
林嘉木稍稍穩定了一些,陸景行四處看看,找了一處看上去十分高大的樹,走了過去。
林嘉木有些呆愣的看着他,陸景行擡手撫上他的眼睛,給他擦了眼角的水珠。他把自己的信息素緩慢地放了出來,淡淡的煙草味和柑橘味纏繞在一起,把兩個人完全籠住。林嘉木的視線有些渙散,擡眼看着他。陸景行輕輕的歎了口氣,聲音溫和,像是在哄着他,“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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