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總算來了。”終于瞧見了李遇的身影,他連忙捧着間狐裘大氅将人迎了進來,閉上房門後才問道:“陛下日日這樣溜出來,真的不要緊嗎?”
“寝殿連着偏廂,我大門都不用出。”李遇進門後在偏廂的炭盆前坐下,“誰能瞧見。”
“陛下坐遠些,這炭嗆人得很。”小姚拉開了李遇,又撥了撥盆裡的炭火,“專供主子們的銀骨炭連碳灰都同下人們燒的普通炭不一樣,為防露出馬腳,委屈陛下了。”
“不礙事的。”李玉低垂的眉眼裡透着疲憊,“我在這兒,睡得很好。”
銀骨炭無煙、不易熄,是上等的炭火,隻配給各殿的主子,下人不得擅用;可普通煤炭煙大又嗆人,晚上不能整夜燃着,還需得開窗換氣。
奈何李遇體質畏寒,這幾夜盡管小姚總是提前燒上炭火暖熱屋子,但到後半夜裡,他還是能看見李遇縮在床角被凍醒,即使睡着,也凍得發顫。
他心疼,卻也無計可施。
皇帝怎麼也不肯宿在自己的寝殿裡。
他幫忙在廣明宮寝殿内的熏香和俸給美人的酒菜裡攙上太醫開下的安神散,李遇服藥慣了,效果不顯,可那一屋子太後賜下的美人們都能睡到第二天晌午。
把人放倒後,李遇會到偏廂裡小姚的床上歇下,第二天一早再回去。
“陛下這是何苦呢?”小姚歎着氣,把事先備下的厚褥子一層層鋪在床上,“您不喜歡,不招幸便是了。”
“小姚,你知道太皇太後之前同我說過什麼嗎?”李遇拽着小姚同自己一道在榻邊坐下,“她教我别像我父皇一樣,讓她失望。你可知道,從前,我父皇就沒有招幸過先皇後。”
“陳琸已經帶着人下江南了。”李遇歎了口氣接着道:“我得讓她滿意,陳琸他們那頭的功夫……或許能容易些。”
“可是陛下——”和皇帝并肩坐着可是大大的不敬,小姚連忙起身才道:“奴才已經連着跟人換了好幾班,求着晚上值夜的功夫,可總不好太明顯了;若是過些天夜裡值守的人不是奴才,您要去哪裡歇?”
“人睡覺,左不過三尺寬的地方,我睡哪裡不都一樣。”李遇說着躺下,望着頭頂的房梁,“不睡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行。”
“睡罷——”他轉頭看向剛把木桌拼成床的小姚,“你口風緊些,别叫蘇嬷嬷知道便好。”
說着他又歎了口氣,“她總是愛操心。”
第20章我遲到了。
這一夜,皇帝寝宮偏廂的下人房,注定有人睡不好;而獨自在禁衛軍小間燃着炭火睡寬床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翌日的白鷗,第一次起來晚了。
往日裡他都是在拱橋邊等着,看見蘇嬷嬷推車過來就能接着;今日遲了,趕到那座拱橋邊時,他看見蘇嬷嬷已經推着木車上了橋。
“嬷嬷——”他忙三步并作兩步上橋,欲接過蘇嬷嬷手中的木車,“您怎麼也不等我。”
“别沾手了,今兒個不重,我能行。”蘇嬷嬷擡手将人攔下,笑眯眯道:“其實那回也是我頭前閃了腰,擱平時我都是能行的;你們年輕人要忙的事兒多了去了,用不着每天跟我這個老婆子耽誤工夫。”
“這下坡啊,比上坡危險。”白鷗還是犟着勁兒在一旁拽着木車,“萬一要是車太重了抓不住,帶着人一塊兒從這坡上滾下去,可不得了。”
蘇嬷嬷犟不過白鷗,最後隻得撒了手,待白鷗将車子推到平地上停下轉身,她才朝白鷗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
這一拜毫無征兆,白鷗吓了一跳,忙上前将人扶起,“嬷嬷,您這是做什麼!”
“小夥子……你……”蘇嬷嬷顫顫巍巍地起身,踟蹰道:“是羽林軍裡的大人吧?”
白鷗瞪着眼睛,被這一問問得愣住了。
他每日來這兒搭把手,隻是見不慣這麼大年紀的人還要做這麼粗重的活,左右閑着也是閑着,确實沒有多想;可他每次來穿的都是便服,這老嬷嬷是如何看出來的?
莫不是小皇帝說的?
“大人,老奴沒别的意思,也不是私下裡打聽的,老奴沒那個本事。”蘇嬷嬷急切地解釋道。
白鷗每日一早來這裡幫她推車有一段時日了,但卻從來不同她說起自己的事情;就算是那夜偶遇自己與小皇帝的事,白鷗也沒提起過。
她心裡大約能覺察出,也許白鷗不愛打聽,也不愛被别人打聽。
可她現在心裡急,确實沒有别的辦法了。
“老奴知道您是好人。”她又趕緊補充了一句。
“能到後宮裡來的男人啊,除了皇帝,隻能是羽林軍禁衛和內侍。”她伸手,對着白鷗的方向上下比劃了兩下,“您這身量氣度,怎麼看也不是個內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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