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有心為荀彧寬解一二,提議作詩對酒。他率先做了幾首诙諧的“本初詩”,欲伸手撈一杯酒喝。眼角餘光瞥到鄭平摸了一塊翠碧的玉佩,那玉佩形狀獨特,好似一副針砭,郭嘉的指尖顫了顫,下意識地換了個方位,摸向侍女為荀彧準備的水壺。
他為自己倒了杯熱水壓驚,仿佛剛才把手伸向酒壺的人不是他。
荀攸素來内斂持重,此時亦不免多了一分笑,更遑論對側的荀彧,眉眼間的憂思盡數散去。
對詩至半途,卻無美酒可飲。
郭嘉略覺乏味,提議換一樣消遣打發時間。因瞧見荀彧因病透出幾分倦色,郭嘉一面想讓他好好休息,一面又擔心他陷于舊事,不得開懷。
左思右想,郭嘉忽而拂掌,擲出一個“好主意”。
“以樂舒懷,暢也。文若憂慮難解,又偶感不适,正是該用樂音排解一二……病中不宜費神,文若今日就當一聽衆,随樂音入眠,豈不妙哉?”
這話本沒有問題,但結合郭嘉往日的胡來,以及己方某位“大師”的獨特屬性,荀攸的眉心狠狠一跳,生出幾分不祥之感。
他罕見地截斷郭嘉的未盡之言,主導道:“正該如此。今日就由我為諸位撫上一曲,還請叔父細聽。”
郭嘉并沒有順着荀攸的話下坡,更不準備停下原來的打算。他制止荀攸欲起身去琴架邊的舉動,目光灼灼地看向鄭平:
“何須公達出手?正平之曲,慷慨激昂,素來有治病通竅之神效。近些年來,主公的頭風之症逐漸緩解,正是因為時常傾聽正平奏曲,耳清目明。文若不如也聽上一聽,保管身心舒泰、藥到病除。”
荀彧:“……”
盡管荀彧因為居中持重,鮮少随軍出征,不曾聽過鄭平的《恫吓》神曲,但他隻是沒機會親身領教,并非閉目塞聽,哪能不知此曲的真正威力?
見郭嘉睜着眼睛說瞎話,非要拉他共賞“神曲”,荀彧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
“若讓丞相知道你如此編排他,怕要氣得半夜打上門來。”
再提起曹操時,荀彧已心無波瀾。他轉向鄭平,縱然久聞“神曲”之名,仍不失好奇,意圖知曉到底是怎樣的曲音,竟讓那麼多人聞之色變。
在這份好奇之下,他對郭嘉的提議并無反對之意。即便難得見到荀攸神色微異,不斷地朝他打眼色,荀彧依舊默認了郭嘉的提議,作側耳恭聽狀。
這是鄭平自“周瑜請曲”後,第二次被人提出奏樂的要求。
鄭平挑唇而笑,整理衣襟,徐徐起身:“盛情難卻,衡便演奏一曲,聊以助興。”
荀攸責怪地看了郭嘉一眼,擔心荀彧拖着病體,受不得“刺激”,他已做好察言觀色,随時幫叔父捂耳朵的準備。
三雙眼睛緊盯着鄭平,等着他從袖囊中取出小型排箫。
然而鄭平并未如他們所想。他将手伸入袖中,卻不是為了拿排箫。他揣着袖,緩步走到琴架前,淨手、燃香、坐下。
看到這一連串動作,即便是提議鄭平演奏的郭嘉,都忍不住虎軀一震,開始懷疑自己的提議是否妥當。
事反常即為妖,鄭平不吹排箫反而準備彈琴,莫非是在醞釀殺招,用更可怕的樂曲挑戰他們的雙耳極限?
不止郭嘉感受到一絲凝重之意,荀彧與荀攸也感受到少許前所未有的緊迫感,盯着鄭平的手,警惕着接下來可能聽到的不凡之音。
起勢,撥弦。
泠泠樂音傾斜而下,警惕的三人并未聽到任何有害耳朵健康的怪異曲調。
反而是悅耳流暢的曲音鋪陳蜿蜒,似高山流水,雲起雲舒;似綠影成蔭,曲徑通幽。
郭嘉等人一開始還放不下心,以為鄭平會突然變了曲調,再來一首“恫吓”。可聽着聽着,他們逐漸忘了原有的想法,各自專注地聆聽琴曲,對坐無言。
荀彧蒼白的面容多了一分深憾。他閉上眼,想起他與曹操曾經志同道合,彼此見證匡正之心,而今分道揚镳,背道而馳,可共患難而無法同富貴……
遺憾與迷茫隻持續了一秒,很快被驟然歡快的曲音驅散。
曲徑總有通幽處,多思無益,不可回頭。
荀彧睜開眼,眼中清亮而通透。
一曲即止,荀攸面上已現贊歎之色,荀彧更是直言感慨:“此曲豁達。正平琴音高絕,确實讓人耳通目明。”
郭嘉亦修過君子樂理,于樂曲有一定鑒賞能力。
剛才那琴音在他看來确實是不可多得的佳曲,可不知為什麼,他的心總像是踩在雲端一般,十分不踏實。
他将這歸結于他與鄭平相處得最久,已産生了時刻警惕的本能。
而聽到荀彧贊言的鄭平毫不矜持地一笑,将手從琴弦上收回,從袖中取出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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