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平執意要去,郭氏也阻攔不了。她派人把行商帶上來,讓鄭平在主位坐着,自己在另一側上首,讓家仆送上一碟熟果。
鄭平看了一眼那盤熟果,通過身體留下的本能,避開原身不喜的桃幹,随意取了片芝麻糖放入口中。
郭氏看似并未注意他的行動,隻飲着口中蜜水,細細說着關懷之語,直到下人彙報行商已被帶來。
郭氏不再多言,讓人押他進來。
行商被帶了進來。他穿着一身粗葛,模樣倒是周正,眉眼看起來敦厚可靠,不似會撒謊之人。
他一進門,便是喊冤。
郭氏冷笑一聲,還未開口,被鄭平示意制止,看着他問話。
“堂下之人,我且問你。”
行商聽到一個清朗平和的聲音,飛快地擡頭掃了一眼上首,隻見一個大約二十餘歲的士族青年正面色甯谧地看着他。
“你所遞交的書信,當真是韓衡所寫?”
“千真萬确。我不知道夫人這是何意,我千辛萬苦替故去的韓衡轉交遺物,好不容易完成使命,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熱水,竟被夫人扣下關押。我到底也算做了一番好事,夫人哪怕是要遷怒,也該遷怒許都那些人,為何要拿我出氣?”
郭氏忍了再忍,惱怒地将青銅杯掃落于地:“混賬。你盜走我兒之物,借此詛咒我兒,還敢在這巧舌?你最好趁早将幕後主使一一交代,否則,我必将讓你知曉什麼是真正的‘出氣’。”
行商不忿道:“你如何能恩将仇報?即便這是侯府,夫人身份尊貴,也由不得夫人一手遮天。犬子在袁将軍帳下行走,此行我早已告知于他。你若對我下手,犬子定會上報袁将軍,與夫人好生理論。”
晉地已被劃入袁紹的轄區,行商口中的袁将軍理應指的袁紹而非袁術。
旁聽的郭暄沒想到這件事還能拉出袁紹,忍不住眉目微凝,難以辨認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鄭平不想在此人身上浪費時間,見此人滿口滑舌,赫然不見黃海心不死,他徑直道:“我何時托付你往家中寄遺物與遺書,我怎不知?”
“何須你知道,你……”行商下意識地反駁,說到一半,話語戛然而止。
他蓦地擡頭看向鄭平,神色宛若見鬼了一般。
鄭平緩緩道:“我從未見過你,而你亦無法當面認出我。你所說的‘托囑’,莫非在做青天白日夢?你幾次三番無故咒我,又将我阿母氣病,竟還敢在此大放厥詞?我勸你早些坦白交代一切,若不願意交代,我隻好強令你留下,按照你口中之言,拿你身下最寶貴的那件物什‘出氣’。看在商者長途跋涉過來替我舉喪的份上,我按照裡程給你下面那物做個切片。你且安心,我刀工極好,說切多少片,即是多少片。”
行商本以為對方最多拿性命威脅,所以擡出袁紹之名,意圖讓對方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傷他性命。那知對方雖然沒準備要他的命,卻說出令他神容呆滞的話,不敢相信這變态之語竟出自那個高傲的“祢衡”之口。
“肉刑已廢,你怎敢如此行事!?”
“商者竊走禦賜之物,我為了奪回聖上的恩榮,與之搏鬥間不慎切錯方位。”鄭平說得凝重和緩,煞有其事,“為奪回禦賜之物而傷了商者,又因惡犬在側,當場吞毀。”
他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在案上輕輕一切,便片下一塊薄木。
對上行商恐懼的目光,他微微一笑,
“這所謂的‘遺書’與‘遺物’,究竟是何人給你的?”
第44章狂士楚歌
那行商很快便招了。
能被些許利益驅使,不惜昧着良心做喪德之事的人,本就心志不堅,如何經得起恫吓。
鄭平取得想要的情報,讓人将行商帶下去。在房中随侍之人越加恭敬、低眉順眼的服侍中,他與郭暄、以做客之名一同前來韓府的李進接過絞淨的軟帛,粗略洗去面上的風塵,又淨了手,換上緞面精秀的常服。
郭氏在席上坐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乏,見鄭平幾人大費周折地清理,沒有直接去耳房沐浴,不禁問道:“衡兒莫非還要出門?”
鄭平回答:“尚有未盡之事,去去便回。”
雖未明言,但回來連個澡都來不及洗,要去處理什麼事,郭氏基本能猜到。
她不悅道:“無非是族中一些不知所謂的小人在嚼舌根。衡兒身份貴重,長途跋涉而歸,何需理會他們?縣侯之爵乃先帝所傳,豈是他們三言兩語便能否決的?便是你不要這個爵位,這金印紫绶也輪不到他們頭上。誰再敢無事生非,按漢律處置了便是。”
郭氏說的頗有道理,然而鄭平之所以決定去族中對峙,并不是為了解釋或者證明什麼,而是有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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