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祢衡多次不分場合,狂悖無禮,罵人的語句又花樣繁多、刀刀見血,每每能罵得人七竅生煙,曹操對他的容忍度已經突破了極限。在“擊鼓罵曹”事件後,曹操不顧孔融的勸說,讓人快馬加鞭把祢衡送給劉表。
劉表初時大愛祢衡的才華,但在領略他的“刀刀見血”後,亦表示自己消受不起,将這顆“祢皮球”踢給了沖動易怒的黃祖。
黃祖素來不是個能忍的,哪怕再愛重祢衡的才華,也忍受不了他的口出不遜,用不着别人挑撥,就氣得當場叫人格殺了他。
從表面上看,黃祖才是殺死祢衡的罪魁禍首,可細讀那段記載,幕後推手遠不止一人。
鄭平對此心如明鏡,更明白接下來他若不采取行動,縱使曹操不派人“護送”他去荊州,他也會被城中各種明槍暗箭侵擾,走上與曆史上記載的祢衡别無二緻的結局——單從套麻袋這件事便可看出祢衡的人緣有多糟糕,那張利嘴,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
原地躺了一會,等到肚子咕咕叫,鄭平才慢吞吞地坐起,在箱箧中翻找衣物。
幾件布料柔軟、雲紋精緻的衣裳在他指尖停留片刻,被他毫不猶豫地放到一邊,另選了舒适簡樸的葛衣。
剛穿好外袍與胫衣,院外便傳來響亮的敲門聲。
鄭平瞥了眼院内的刻漏,發現天時尚早,不知是誰趕着時辰過來尋他。
“莫非曹操昨日回去後越想越氣,打定主意要來處理‘我’這個刺頭了?”
面對即将有可能撞上的危機,鄭平心無波瀾。回憶昨日夢境中祢衡的神情與動作,他收起懶洋洋的儀态,一步代入“祢衡”這個角色。
他三兩步走到院門前,拉開門栓。
門外站着的不是曹操派來的“欽差”,而是一個粗衣麻履的年輕學子。
“正平,聽聞你昨日受了傷,我過來看看……”
鄭平在祢衡留下的那段記憶中精準地找到眼前之人的身影,唇角的弧度彎得深刻而玩味起來。
第2章狂士楚歌
穿着粗衣的學子名為覃綽,他未曾注意到鄭平别有意味的目光,隻腼腆地站着,擺出一副友愛熱心的模樣。
“你現在感覺如何?我方才去東市買了一些止血化瘀的藥材,快把它熬了……”
視線在對方的鞋履上一觸即離,鄭平忽然道:“東市與此地來回至少一個時辰,現下不過辰時三刻——”
覃綽局促地挪了下腳,做出幾分不好意思的模樣,開口解釋道:“一早去學舍,聽聞正平昨日被宵小所傷。綽心中憂慮,便與博士[1]請了假,徒步去東市找了這些藥來……莫說這些了,先把這些藥熬了吧,我來幫你——”
見覃綽這般“我為你好,但我不會邀功,我就是為你好”的做派,鄭平意興闌珊地擡眸:
“你有心了。”
昨日才下狠手把人打得半死,今日就起了個大早拿藥過來獻關懷,不是“有心”是什麼?
覃綽沒聽出鄭平的話外之音,但本能地覺得這話聽着有些不舒服。
又不是上級官員誇贊下級随從,什麼叫“你有心了”。
不爽歸不爽,覃綽卻并未多想。他與祢衡相處了大半年,深知對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德性,因此,盡管心中不快,他也隻是扯了扯僵硬的臉頰,繼續扮演熱心助人的好鄰居:
“你我同行避禍,在許都人地不熟,正是該相互照拂……”
鄭平聽他翻來覆去盡是虛僞擰巴的話,頓時失了觀望的興緻。修長蒼白的手指接過覃綽手中的提籃,順勢打斷他未完的話,另一隻手掩上門扉:
“既如此,這藥我便收下了。”
“等等……”覃綽見鄭平接過藥籃就準備關門,不可思議地抵住門闆,“你要将我關在門外?”
鄭平回了他一個“那不然呢”的眼神,輕笑着反問:“你可是要進去取藥錢?”
“怎會。”覃綽被這神來一筆打得有些懵,覺得“祢衡”這話根本讓他沒法接。
可他才說了守望相助的話,再怎麼也不能打自己的臉。下意識地否決後,他正準備再說些什麼,讓“祢衡”迎他進門,就聽“祢衡”輕飄飄地回了一句“這就好”,随即,門闆被毫不客氣地關上,險些夾到覃綽的鼻子。
吃了閉門羹的覃綽如何氣憤、跳腳,鄭平并不關心。
他關上門後,款步走到井邊坐下,将竹籃裡混在一處的草藥分門别類。
如玉節般的手指交錯翻飛,宛若變魔術一般,隻一會兒便将草藥撥成多束。
對傷口不利的草藥被他收入籃中,剩下的經過多次辨認、嗅聞,确認無問題後,一部分被鄭平就地撚碎,敷在傷口上;另一部分則被他帶入堂内,找了個陶爐,混着水熬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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