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你還可以完成那些事,你還有大把時間,”我說,“你沒事了。”
“素素,我有點害怕,但是我害怕的不是我沒時間完成這些事,而是我在死之前所期待的那些時光其實并沒有那麼美好,甚至于庸俗。我讨厭庸俗,我想到未來我可能還過着這種庸俗的人生。我會和随便什麼人相愛結婚,生一個或者兩個孩子,還房貸,送孩子上學,其實我過的生活不是我的生活,是别人的。”
“我甚至會和一個陌生人度過一生。”婉姝的神色悲傷,乃至于悲戚。
“婉姝,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和陌生人睡在一張床上,但是我說這個并不是要勸說你找随便什麼人,隻是想告訴你,庸俗也有庸俗的快樂,不然世界上百分之九十都是痛苦。”我說,“婉姝,太清醒的代價就是失去快樂,而我希望你能開心,婉姝,我隻希望你能過你希望的生活,也許未來你會找到一個人,他能和你一起擺脫庸俗。”
“我隻想要你永遠快樂。”
婉姝沒有說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的睫毛被淚水浸濕,汗濕的黑發粘連在她白皙的臉上,顯得她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就在我近乎呆愣地看着婉姝唇邊的一縷黑發的時候,她蓦地擡起頭,用潮濕而專注的眼神看着我,我好像變成了她眼裡的一滴淚。
“俞素,你覺得我能找到那個人嗎?”
婉姝的目光是一條溪流,一陣細雨,一片雲朵,我被包圍着,浸濕了,沉淪了,最後溺死。我說不出話來,我害怕了,躲過了她的注視。
是一段令我想要窒息的沉默。
“婉姝……”我艱難地開口,聲音幹澀地可怕,“我有禮物送你。”我沒敢去看婉姝的眼睛。
我倉皇逃回房間去尋找被我獨自丢在家裡的詩集,它躺在桌子上,即使包裹着一層包裝紙,也絲毫不起眼。
我拿起它,走回到客廳。
婉姝坐在沙發上,低着頭看手上的藍絲絨盒子,她手裡的盒子是打開的,裡面的茉莉花靜靜綻放在深黑色的絨布上,熠熠閃光。
“很好看,這對耳釘。”婉姝的聲音聽不出來是開心還是别的,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素素,你說對不對?”
我點點頭,盡管我很不想承認,這對耳釘真的和婉姝的氣質很相配。
婉姝接過我手上的禮物,問道:“可以拆開嗎?”其實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我這種話,我說:“當然。”她打開那層包裝紙,看見封面上的《惡之花》,露出驚喜的表情,說道:“是波德萊爾!我很喜歡,謝謝你,素素。”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婉姝的所有表現,無論是驚喜的表情,還是她帶着歡快的話語,都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我還是感覺到一種微妙的不和諧感,好像是在這種“正常”下掩飾着什麼東西。
婉姝生氣了嗎?
帶着一點微的失落和擔憂,我和婉姝坐在沙發上,又說了一會話,約定好後來我們要補上這個兵荒馬亂的生日,之後就結束了這個月光淩厲的夜晚,各自回房間睡覺。
在這個夜裡,但是婉姝那潮濕而柔軟的目光一直停駐在我的夢裡,我一直在想,卻不明白。
第19章
【近來怎樣?】微信彈出一條消息,一句簡單的話後面有着一個傻笑的表情,是程行簡發來的。我微微一笑,卻在發現自己眉頭輕皺的時候收斂了嘴角的弧度。
我回到:【還行吧,工作蠻順利的。】在後面也加了一個歪着嘴的狗頭。
【那就好,我相信你的能力。】很快對面發過來。
【還有其他事呢?别光說工作呀。】我還沒回給程行簡消息,一條新的就發過來了。
還有什麼呢?我苦笑,自從走出校園,工作不就是生活的全部嘛,人還是要吃飯的——其他不過是奢侈品。
我思來想去,不知道回給他什麼,神遊了一會,給他發過去【都還好。】
對面沒有再回給我什麼了,我也沒了閑聊的心情,翻了翻微博,卻什麼都沒有看進去。
我放下手機,看向窗外的黑夜,北城的夏夜分外澄澈,星子璀璨,淹沒在燈影裡,不知道是星星變成了燈,還是燈飛上夜空化身成了星星,這樣的夜晚讓我想起婉姝的眼睛,我一直用夜空形容她的眼睛,澄淨而深邃,溫柔而安靜,有時候卻含着淚水,令人心碎。
很美,但是我現在沒有心情去欣賞,夜色越深沉就意味着婉姝回來的越晚。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桌子上是我吃完飯的碗筷,我沒有去洗,我現在對什麼都毫無動力。
婉姝還沒有回來。
自從董少傷好恢複工作之後,他一開始對婉姝大張旗鼓的追求就變了,就連他整個人似乎也變了,在工作上他依然是那個果決的上司,但是他對待自己的感情,似乎開始正視起來,他收斂起自己的霸道和不通情理,以至于通身的氣勢都變得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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