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阿特伍德太太将一張照片甩在了餐桌上。隻見那張照片上呈現出了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的身影,他的體态佝偻,頭發也有一些秃頂。愛麗絲厭惡地看着這張照片眨了眨眼睛,在确認自己完全冷靜下來後,她才說道:“媽媽,你一定不是認真的。”
“不,我當然是認真的!”阿特伍德太太似乎對愛麗絲的反應感到有些生氣,“你應該珍惜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愛麗絲!現在有一個純血富豪願意娶你——一個啞炮!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你不是要告訴我你打算拒絕他的求婚吧?”
“我當然會拒絕!”愛麗絲憤怒地吼道,“你瘋了嗎,媽媽?他的年齡老得都已經可以當我的父親了!”
“事實上,他比你的父親年輕幾歲——”阿特伍德太太反駁說,“還有,你别再用這種語氣對你的母親說話——”
“那是因為你已經神志不清了!”愛麗絲瞪了她一眼,“我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絕對。”
“你——”
阿特伍德太太一時之間有些語塞,伸出手指顫抖着身軀直指着愛麗絲,嘴唇顫動了好幾下,但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愛麗絲知道自己的母親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麼,母親這麼做或許是出于好心,可是要讓她為了金錢而委身于一個幾乎可以做她父親的男人?即便她是一個啞炮,她也是有尊嚴的!
愛麗絲不記得自己在和母親争吵完之後又做了些什麼,她隻記得她激怒了母親,母親憤怒得就像是一頭發瘋的獅子,愛麗絲趕在母親徹底失控之前慌慌張張地逃出了家門。
等她真正地行走在倫敦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并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向何處。
或許她應該去找阿比蓋爾,或許她應該去聖芒戈。阿比蓋爾一定會收留她的,聖芒戈的那些工作人員或許也會這麼做。
可是莫名的,她卻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另一個令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的地方。
她站在了盧平的公寓樓下,呆呆地望着空洞而幽暗的樓道,胸腔内的心髒砰砰直跳。
她在做些什麼呢?
也許母親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她的确是瘋了。如果她沒有瘋的話,她為什麼又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
“叩叩叩。”
最後,愛麗絲也還是站在了盧平的家門口,輕輕地扣動了木門。
下一秒,木門被緩緩地打開了。盧平的那一張略顯憔悴的臉也慢慢地從黑暗中顯現了出來。
“阿……愛麗絲?”盧平的神情看上去很是吃驚,“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愛麗絲沒有立刻回答盧平,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炯炯地看向了眼前的這一位略顯瘦弱的年輕男人,在她的心裡莫名地湧起了一股沖動,她想要做一件事,現在就要做一件事。
她擡起了頭,用擲地有聲的聲音說道:
“盧平先生,我是來向你求婚的。”
“你願意娶我為妻嗎?”
作者有話要說:盧平内心OS:别人想開車,你這是在開火箭啊……
第8章〔八〕
[08]
愛麗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盧平當時的表情。
他看上去有些震驚,但更多的是顯得不知所措。就在愛麗絲一口氣将她的心裡話全部吐出來之後,盧平呆呆地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卻連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就連愛麗絲自己也不清楚那樣難以忍受的尴尬究竟維持了多久,最終,萊姆斯·盧平還是幽幽地開口了:“我們進來說吧,愛麗絲。”
愛麗絲此刻也隻好依言照做,她和盧平相繼坐在了茶幾的椅子上,兩人的神情都有些窘迫和不安。盧平低着頭,雙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交握着的手掌,用低沉而又緩慢的嗓音說道:“愛麗絲,我沒有聽錯你的話吧?”
愛麗絲搖搖頭,“我想沒有。”
“你是認真的嗎?”他擡起頭來看向了眼前的少女,一本正經地問道,“關于……‘求婚’的事?”
“是的。”愛麗絲點了點頭,堅定地說,“我是認真的,萊姆斯。我知道你或許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或者是惡作劇什麼的。但事實并不是那樣,我的确是想要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并且渴望得到你的答複。”
盧平聽後輕歎了一口氣,說話語氣有些無奈:“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必須要認真地告訴你,我不能答應你,愛麗絲。”
“為、為什麼?”愛麗絲愣了愣,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受挫,“是……是因為我是一個‘啞炮’嗎?”
“不!”盧平急忙否認道,“當然不是因為這樣!你很好,愛麗絲,真的。不論你究竟是不是……你都是個十分優秀的女孩兒,我也很喜歡你,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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