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想也不想道:“食君俸祿,自然為君分憂,做臣子的哪裡敢有壞心思?”
朱英雄哈哈笑道:“你們讀書人就這個好,寫文章罵的都是皇帝,都在教皇帝做事,怎麼改善民生,怎麼讓國祚延續。
雖然你不敢說,不過你這樣的人挺好,知道為何做官,也知道做官要做什麼樣的官,你提到國運,你可知道什麼是國運?”
夏原吉恭敬道:“國運則是興國之主,中興之主,上天眷顧,天之子也。”
朱雄英笑道:“你少說了一個滅國之君,比如宋的小皇帝趙昺,就在這個廣東海邊,崖山跳的海。
你也說,趙家王朝被打包賣給了元,你心裡也清楚,是哪些人賣了大宋。
宋妥協到殺了嶽飛,仍然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那大明殺誰?才能滿足這些人的胃口,殺我還是你?
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每當曆史一個輪回,千年不變的還是他們,他們隻要高高在上,他們隻要傳承不絕,他們隻要找好代理人,不管天下姓唐,還是姓宋,或者姓元,和他們的榮華富貴又有什麼關系呢?
然而時代變了,現在姓明,又一個輪回,曆史就是這樣有意思,不管你願不願意它都會把你推到最前面,成為曆史上的風雲人物。
像朱元璋,朱标,徐達,常茂春,湯和等等,或者陳友諒,張士誠,又或者李善長,胡惟庸,劉伯溫,又或者你夏原吉,方孝孺。
你說是曆史造就了你們,還是你們造就了曆史?”
夏元吉流着汗,默默的數着自己幾個腦袋。
朱雄英笑笑:“其實兩者缺一不可,這些被曆史選中的天之驕子,他們一但出現,就沒有退路,張士誠死了,陳友諒死了,若是他們能選擇,會不會去做一個富家翁?
曆史告訴他們,沒有選擇,一但被選上,隻有一條路,和大元死磕到底,和一切阻礙大明帝位的人死磕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重來沒有意外。
這就是國運所要表現的,曆史和英雄。”
夏元吉冒大汗,大逆不道的話真不敢聽:“世子所見臣不及也。”
朱雄英:“哈哈,要是将來大明沒了這些人怎麼辦?曆史會不會重新選人?”
夏元吉一愣:“世子,大明還有太子殿下,還有你……”
朱雄英搖搖頭道:“你說的是傳承,并非國運,你聽說過國運有傳承的嗎?隻有曆史有,隻有文明有,隻有學問有。
一陰一陽謂之道,孤陽不生,孤陰不長。
要想讓國運繼續選擇你,或者我,那要看你給國運什麼?
夏元吉,本世子問你,你能給大明國運做些什麼?”
夏元吉呆住了,朱雄英停下腳步默默等待,好半天夏元吉道:“臣,臣能做的也許留下一個名字,最起碼不讓國運嫌棄我。”
朱雄英微笑,擡手想拍拍夏元吉肩膀,發現舉起手也到不了夏元吉胸脯,揮揮手道:“太子殿下果然沒有看錯你,你以後會去戶部,在你有生之年記住這句話。”
夏元吉躬身:“世子殿下,臣何德何能?聽世子一席話,夏元吉五内俱焚,不知如何立足啊。”
朱雄英笑笑搖搖頭:“大明立國靠的是什麼?”
夏元吉想道:“陛下英明,将士勇猛,文臣用心,民心所向。”
朱雄英笑道:“夏元吉,你可不要拿話騙我,你自己都不信。
要我說,是因為皇爺爺得民心,因為皇爺爺是一個要飯的老百姓,百姓就向着陛下,百姓覺得一個要飯的做皇帝,更能知道百姓疾苦,更能給百姓做主,皇爺爺也正是知道百姓疾苦,所以他的位置才穩。
所以大明的曆史,國運就在百姓身上,就是天下五萬萬百姓,隻要大明每一條政策都偏向百姓,都心系百姓,百姓念着大明,大明國運将會長存。
夏元吉你可明白?”
夏元吉眼睛大亮:“世子,臣明白了,大明的民心和其他的朝代不同,唐或者宋他們都是靠士紳家族,也許消滅一部分,扶植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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