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想起彥月,她的心跳總會不正常,胸腔裡藏着一點點害羞和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飛天瓊宇飛了大半個月,期間,小七将雲海山川看了個遍,某一日,她終于看到了别人家的樓船,船身上刻了一隻輕靈的雲中雀,輕盈穿入雲海中。
飛天瓊宇穿過雲海,破雲而出的刹那,天光開闊,下方,巍峨的巨城如伏龍盤旋于大地之上,小七再往窗外望,就見各式各樣的飛行靈器馳騁于天地間,上頭載着修行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人發現了他們,眺望過來:“欸?那可是太宸仙府的樓船?”
這一問,惹得不少人跟風來看。
“一日一月,金銀二色,可不正是太宸仙府的徽紋?”
“裕城近日好似來了不少大仙門,難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不成?”
“能有什麼大事!不過是暫在咱裕城歇腳,好轉道去屠魔戰場罷了。”
“原來如此!”
一個青年往船樓上看,恰瞧見倚窗望着他們的小七,當即鬧了個大紅臉:“聽說能上屠魔戰場的都是各大仙門中排名前十的弟子,沒想到太宸仙府排名前十的弟子中竟還有這般纖秀的姑娘。”
他這麼一說,衆人便齊齊看向小七。
小七原本盯着這些仙者看稀奇,如今自己反倒成了稀奇,她覺不好意思,朝衆人笑了笑,躲到了别處去。
剛從窗邊離開,就聽方才那青年問:“那小仙子方才是……朝我笑了嗎?”
隐隐約約有人回答:“小仙子面善,可不一定是沖你笑……”
……
妙手金仙離開仙子林時,得師傅老藥王千叮咛萬囑咐,令他務必照顧好新進門的小師妹。
言猶在耳,妙手不敢不聽。
這一趟出門來,明面上雖有三個領頭人,然而,其中一個不管事兒,另一個脾氣糟糕得不行,最後,理所當然的,所有事情都落在妙手頭上。
好不容易安排完一堆事,得了空閑,妙手去小七房門外敲門:“小師妹,裕城到了,你準備準備,跟我一塊兒下船去。”
有妙手作陪,小七不好去找雪衣和十年,隻好跟他一道走下飛天瓊宇。
飛天瓊宇停在城門外,等弟子們全都從船上下來,若天年大袖一揮,将巨大的船樓變作一艘小船,揣進袖中。
弟子們在城門外等候,沒等多久,便見城中飛來一隊人馬,領頭之人上前來施禮,妙手迎上去與那人寒暄。
裕城是一座大城,每日來往之人衆多,入城的人在城門口排隊,隊伍排得老長。
小七從未見過如此多的人,覺得新鮮,挨雪衣和十年站着,豎起耳朵,偷偷聽大家講話。
大家這會兒正在讨論他們的身份,有人猜出他們來自太宸仙府,更有人不僅猜到了太宸仙府,還猜到了他們來自仙子林。
“仙子林統共有三家,一家弟子喜着白衣,一家弟子喜着黑袍,另一家不大講究穿着,你們看,這群仙友有着白衣的,有着黑袍的,還有不講究的,可不就是仙子林麼?”
小七埋頭看了看自己個兒穿的白衣裳和身後雪衣十年穿着的白衣裳,又看看跟在二閣老身後的幾名人間閣黑袍弟子,覺得說這話這人甚是聰明。
因為有人接應,小七他們沒有排隊,而是從側門入城,隻是進城流程和排隊的那些人一模一樣。
城牆上鑲嵌有專門檢測靈力的法珠,進城之人每一個都要将靈力輸入其中,檢查合格才能進。
小七排在妙手之後,第四個接受檢查,檢查完後,跟妙手一塊兒站在旁邊等大家。
弟子們排隊将靈力輸入法珠中,法珠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小七悄悄問妙手:“師兄,這是在檢查什麼?”
妙手亦壓低嗓音,回答:“城門法珠一般有兩個作用,一是用來檢查靈力,防止魔族滲透。二是吸收靈力,鞏固護城大陣。”
護城大陣小七是知道的,幾乎每座城市都有一個,護城大陣堅不可摧,一旦開啟,外敵休想攻克,是一座城市最強的守護屏障。
小七看了眼城門口排得老長的隊伍,又問妙手:“每座城都要這樣檢查嗎?”
妙手道:“當然!”
他示意小七看城牆上的法珠:“魔族吸收怨氣為怨力,他們的怨力是黑色,我們仙門中人吸收天地靈氣為靈力,我們的靈力色澤明亮,怨力和靈力不僅顔色不同,蘊含的力量也截然不同,法珠一測就能測出來。”
小七從前隻曉得魔族和仙門勢同水火,今日才知原來大家對魔族除了敵意外,還有如此深的提防。
小七隐隐覺得自己又長了見識。
妙手好似對裕城的防備相當滿意,便多同小七說了兩句:“普通人的怨氣遠不如修行者的怨氣強大,為逼出更多怨氣,魔族傷天害理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得到的,所以,未免魔族混進城裡,即便三大仙門的門主親臨,也得接受了檢查才能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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