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聽張夫人說過這個地方。”王睆坐在他的身旁回應道。
“是啊,”苻融笑道,“皇兄極寵張夫人的時候也帶她來過這兒。”,說罷,苻融從草叢中探出腦袋,“怎麼樣,本王選的位置不錯吧!”
“這裡的景色有些豪壯之氣,山都是有棱角極硬的那類,比較适合縱馬!”王睆遠望這寬闊的山野感歎道。
“你倒是說對了,聽說當年石勒占領此處,見景色極佳,便娶了個‘石安’的名字,後來大家都叫這石安原了……再後來,高祖在這裡同張琚打過一場仗,大獲全勝,高祖便也登上了這片原野,感歎此處美不勝收,甚至想往後埋骨于此。”苻融仔細的數落起當年的舊事,“那面歪倒的旗幟,殘留的劍戟,大概就是當年的痕迹了。”
王睆順着苻融的指向看去,那塊地方的草木像沒長多久似的,散落的兵甲昭示着過往這裡的混亂厮殺。
“如此招人愛的地方也避免不了這些事。”苻融有些哀傷的感歎道,“我又能奈何呢。”
他站起身來,拍拍滿身零落的雜草,牽着王睆說道:“本王帶你去個地方。”
苻融就把馬車扔在了這裡,帶着王睆共騎一匹馬,揚鞭便往深林奔去。
苻融很久沒有帶王睆這樣騎馬了,在長安囿于禮數不能造次,他也離開了很多年。陣陣涼風穿插在她的發間,泥土與露水的清香撲面而來,很久沒有感受到如此自由的氣息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苻融指着草地上落滿的紅色樹皮問道,“是紅桦樹的樹皮。”
王睆随手拾起一塊,仔細觀察:“這……有什麼異樣嗎?”
苻融笑道:“原來我們氐人還在略陽的時候,就有用紅桦樹皮寫東西的傳統。這樹皮薄如紙,還泛着茜色,細膩柔潤,用以寄情,是最好不過的了。”
“博休……”王睆含羞地看着他。
“有什麼好介意的,當年皇兄帶着張夫人也寫過這些。”苻融說起這些的時候倒也毫不忌諱。
“你怎麼……這都知道。”
“嘻嘻……”苻融輕輕一笑,偏起頭來,“這個本王可不能告訴你。”
苻融蹲下身尋了一片赤色的樹皮,信手撿了一根木枝,然後擡頭望着王睆:“睆兒,你說,本王寫些什麼好。”
王睆湊上前來,打趣道:“你不是文比王仲宣嗎?這會還要問我寫什麼?”
苻融想了想,背過身來,輕輕寫下。
“你寫的什麼?”王睆好奇地問道,想要湊到他懷裡看他握在手中的樹皮,苻融卻一把把手背在身後:“不告訴你!等你寫完一起看。”
王睆拗不過他,低下頭撿了一片淺色的樹皮,也背過身去寫。
“本王喊三聲,一起拿出來看!”苻融說道。
“一。”
“二。”
“三。”
他們互相捧上了自己寫下的樹皮,樹皮的顔色一深一淺,就像他們一個熾熱一個平淡的心一般。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将。”
“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
苻融看着她寫下的這句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是王睆過于悲觀嗎,但戰場險惡,真到那一刻時一切也由不得自己。
“本王答應過,一定不會讓你孤獨終老的。伐晉雖非我意,但我也一定會活着回來的。”
苻融苦笑着,盡力給了她一個可靠的擁抱,然後松手将這兩片樹皮放到緩緩流淌的泾河之中,兩抹紅色順着清澈的泾水流向遠方,融進了滿山青黃之間。
第四十八章謀劃
冬日凜冽的寒風和着冰雪砸在窗框上,北風嗚咽作響。
苻融和她已經從泾陽回來兩月了,這其間的日子裡,苻融同衆臣重新上谏了十次有餘,聲淚俱下,力陳不可,每每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從大殿裡出來,苻堅生氣的次數太多以至于大殿裡的陳設幾乎都被他砸的七零八落,竟也是一番衰敗的場面。
正是大寒的日子,長安城冷得生氣全無,王睆服侍苻融梳洗上朝之後,又縮回被窩中睡回籠覺。待她再次被推開門的聲響與人走進來的聲音擾醒時,苻融已是下朝歸來了。
王睆迷迷糊糊從被窩中醒來,擡眼看到了苻融凝重的表情——其實這兩個月來苻融就沒有再怎麼笑過了,即使是在費盡心思尋找谏言的理由,也不得不抽出時間繼續為苻堅謀劃伐晉的策略方針。
“博休……陛下伐晉之時,木已成舟了嗎?”見苻融走進了,她小聲問道。
苻融長歎一口氣:“明年開春,送過呂将軍去西域,我們大概就要往南方去了。”
“這麼快嗎。”王睆有些感歎,她以為伐晉與平定西域不會同時進行,如此大事,至少要再延遲個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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