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野站在門口石階上,仰頭看着星星點點的天空,閉上眼享受了一會新鮮空氣。
好不容易脫離剛才壓抑的氛圍,她還沒來得多吸幾口新鮮空氣,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以及周身頓時充滿濃濃的壓迫感。
他來了。
傅泊丞就站在她的身旁,手裡的打火機“啪嗒”一聲,頓時照亮了他冷峻的面龐。
淩野一句話也沒說,也沒看他,但她知道他現在有怒氣。
男人把嘴裡的煙攜在手裡,指縫中傳來的煙霧在燈光的照射下寥寥升起,伴随着呼呼吹來的冷風,萦繞在兩人周圍。
他的聲音帶着森森的暗啞,
“淩野,你就這麼想離開嗎?”
他又問了這句話。
淩野壓制心裡的沖動,聲音十分平靜,“我知道我要為父親贖罪,你不用一直提醒我。”
傅泊丞嗤笑一聲,煙霧也從他嘴裡飄出來,“你知道?你知道還想着離開?”
淩野知道他說的是剛剛餐桌上的事,她未出口的下半句話他已經猜到了。
淩野轉身看着他,她的眼神透着一種寂寞的冷意,仿佛她背負着世界的罪責。
昏暗的燈光下,傅泊丞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怔,她居然用這種目光看他。
“我沒有,我會贖罪,直到你開口同意。”
傅泊丞把手裡的煙蒂往垃圾桶裡扔去,看着她轉身要走,直接抓着她的手臂下了石階。
突然被他抓着,腳下踉跄,何況還是在老宅,淩野剛保持的冷靜頓時全無,心裡就開始緊張起來。
傅泊丞直接把她拉到了祠堂門口,祠堂瞬間被照亮,淩野被他一把推了進去。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掰過她的臉看着祠堂牆上三個人的照片,
他勾唇冷笑,眉宇間陰鸷起來,那雙眸子黑沉得厲害,聲音平淡卻隐藏着怒意,
“淩野,你好好看看,看清楚他們,你一輩子也還不完的。”
淩野的小臉還在他的手裡,她眼睛盯着牆上的照片,那照片上的笑容,看得她身體微微顫抖,胸腔起伏較大。
嘴唇動了動,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看她不說話,他壓低聲音,卻裹挾着殘忍,
“你就死了離開這條心,除非我死,不然你休想離開。”
聽到他的話,淩野的視線回到他的臉上,看着他因為壓抑着憤怒而陰郁的臉,
這一刻她像是想通了什麼又或者是接受了現實。
她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卻冷漠的如同無情的冰雪,手緊緊握拳,聲音平淡帶着生冷,
“傅泊丞,留着我也是折磨你,何必呢?”
聽到她第一次這麼冷靜的叫了他的名字,傅泊丞心裡一頓,眼底充血般的陰紅,聲音嗜血,
“就算是折磨一輩子,你也别想離開,淩野,我那天給過你機會回答了。”
她此時冷漠的表情,讓他無法窺探她心裡的想法,這才是她淩野,那個骨子裡倔強又清冷的人。
“我知道了。”
她盯着他,苦澀一笑。
既然他堅決要這樣,那就拉他一起墜入深淵好了。
傅泊丞被她今晚的眼神看得心裡不知道怎麼的有些不舒服,可他還是因為心裡的憤怒壓過了這絲異樣。
淩野伸手想要把自己臉上的大手拿開,被他捏過的皮膚都泛着微疼,可他力道更重了一些。
“這裡是祠堂。”
她輕聲提醒道。
看她這麼平靜,傅泊丞閉着眼把那股要沖出來的怒火平複下去,然後才緩緩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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