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錦琛的話卻打醒了她。
在老道的皇帝陛下面前,“單純”的麗嫔娘娘就如同稚子。
蕭錦琛看舒清妩頗有些不解,心裡卻越發平靜,每次跟舒清妩說話交談,他總是分外平和的,不會因為她反問而動怒,也不會因為她的不解而着急。
就這麼談着心裡話,一整天的辛苦和勞累就都散去。
兩個人就如同平常夫妻一般,雖說着正經事,卻也是閑話家常罷了。
一家人說話,又何必如此當真?
不過蕭錦琛還是頗為認真道:“麗嫔,你要知道,有時候随性一次,後面接踵而至的麻煩會比僞心要更累。”
“咱們隻是用另一種方式來處理棘手問題,等平穩度過,自然想如何就如何。”
蕭錦琛一步踏出月亮門:“朕一日就那麼些時間,想要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是不可能的,隻有變通和改變,才能漸漸讓自己輕松下來。人沒必要一味為難自己。”
舒清妩抿了抿嘴唇,她第一次聽到蕭錦琛如此深言,在震撼之餘,有一種心慌和茫然。
就連她一直以為冷漠固執的蕭錦琛都有如此一面,那麼上一世的她,是否真的錯過許多不曾注意過的細節呢?
她身邊的那些人,接觸的那些事,到底都發生過什麼?
這一刻,舒清妩深深以為,自己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聰慧。說到底,她也不過就是芸芸衆生中最平凡的一個。
舒清妩深吸口氣,她決定先不去糾結已經無法改變的過去,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過好今生。
“陛下所言甚是,臣妾受教。”
蕭錦琛滿意了:“孺子可教也。”
舒清妩擡頭看了看再度放松下來的蕭錦琛,試探性地問:“陛下……不覺得臣妾大逆不道?不忠不孝?”
蕭錦琛頓了頓,這一回卻沒停下腳步。
兩個人穿過月亮門,路過春意盎然的天香台閣,最後回到寝殿門前。
在一片熱鬧的熒熒燈火前,蕭錦琛看着舒清妩,英俊的眉眼上滿滿都是淡然與傲骨。
“若人人果真如書上所言,皆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君臣相和、睦鄰友好,那還需要朕做什麼?還需要朝廷有何用?”
“你是一個人,有什麼樣的心思都很正常,也并不奇怪。若你一丁點叛逆的思想都沒有,那朕才要害怕。”
他願意跟舒清妩說這麼多話,也正是因為舒清妩敢跟他大膽問一句。
這一句不管真心還是假意,能走出這一步已經殊為不易。宮裡那麼多人,就連太後都跟他說不了幾句
真心話,舒清妩能如此,對于蕭錦琛來說已是難能可貴。
暫且不去管蕭錦琛對她的異樣情緒,也不去思考那些對錯和得失,更不用去看身份與體統,在這深宮之中,能有人跟他在滿天星鬥夜說如此一番話,讓他抒發抒發胸懷,倒也是件很美妙的事。
舒清妩大概能明白蕭錦琛的感受,實際上,她也是如此一步步走過來,漸漸懂得真話和虛言的可貴之處。
這一番暢談,倒是讓她頗有些茅塞頓開之感。
舒清妩以前從來不知道蕭錦琛竟還有好為人師的一面,一旦她表現得有些迷惑和費解,他就願意多說這許多“廢話”。循循善誘,諄諄教誨,竟是讓兩人一直沒有太過沉悶,一夜都有的聊。
回了寝殿,蕭錦琛到底要去忙碌一會兒政事,因此舒清妩便先去沐浴更衣,打扮穩妥之後便坐回貴妃榻上,繼續做荷包。
蕭錦琛也懶得再回乾元宮折騰,就在景玉宮的小書房裡對付着批改自己帶過來的奏折,這一忙就是小半個時辰過去,直到賀啟蒼提醒他,他才終于從政事裡解脫出來。
“幾時了?”蕭錦琛伸了個懶腰,起身活動筋骨。
賀啟蒼看了一眼明間中的印香,道:“陛下,已經亥時了。”
蕭錦琛點點頭,正要大步出書房,餘光一掃,卻瞧見書房的多寶閣上擺了一對頗為漂亮的木雕梅花鹿。
這一對梅花鹿做得活靈活現,似乎在林間閑逛,神态分外安詳。為了配這梅花鹿,多寶閣的那一格上還擺了山石盆景,布置得郁郁蔥蔥。
蕭錦琛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如此擺放多寶閣,他轉身來到多寶閣前,仔細打量起來。
書房裡的多寶閣很小,也不過就七八樣東西,梅花鹿組景是放在正中間的,因為太過顯眼才讓蕭錦琛瞧見。其他的幾樣東西就顯得平凡許多,卻也比雅室裡的博古架要熱鬧許多。
蕭錦琛看了看,問賀啟蒼:“這梅花鹿應當是王三的手藝吧?”
賀啟蒼就跟在他身後,聞言點頭道:“王三的木雕是宮裡數一數二的,這樣的精緻物件,應當是他親手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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