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染笑道,“不必不必,說來還得謝謝追殺月桑王你的人。”“哦?此話怎講?”齊煜問道。“那一日我故意讓大家休整了一會,離開馬車,就為了讓暗地裡的人探得月桑王的死訊,卻沒想到他們為了以防萬一,竟然臨走前給月桑王喂了一顆毒藥,”柳染笑道,“可他們不知,我給月桑王吃的是黃夷,能護住心脈,使人假死。但就是會出現屍僵屍斑都會出現,時間久了皮膚還會有些許腐爛,所以有些未能及時醒過來的人是被活生生的爛死的。可他們喂了那顆毒藥後便走了,卻不知那毒藥消解了黃夷的副作用,也省了我一路上喂黃夷的解藥。”“原來如此,”齊煜由衷地誇贊了柳染一番。“隻是不知月桑王為何會遭遇行刺?可是與巴哲有關?”一會兒後,齊煜直截了當的問。晟月歎息,點了點頭道,“我本是帶着使節來赴陛下的宴席,順便來找找巴哲的,他離開月桑已經一年有餘,音訊全無。卻沒料到在路上遇見刺殺,我倉皇的随意往某個方向逃走,那些人卻窮追不舍。躲避時,我無意中聽見那些人說,殺了我巴哲就可以行動了,還提到了秀王,我便知道,這事即使不是巴哲親手所做,他也參與了。”“那月桑王準備怎麼辦?”齊煜問,“雖是家事,可畢竟牽扯到我大齊,朕就無法袖手旁觀。”“我明白,”晟月道,“祖輩們換來的和平怎能輕易被打亂。若巴哲真的與秀王勾結,做出傷害兩國情誼之事,我定當親自動手。”齊煜點頭,“朕又何嘗不是。”皇兄這些年做的那些事他何曾不知,隻是,他不相信,皇兄真的想緻這千萬的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他不相信,皇兄會想殺他。柳染從殿中走出來的時候,時遇正走過來,柳染見着,便笑着打招呼道,“時将軍,作業睡得可好?用過早膳了?”時遇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柳大人,不勞挂心。”說這便從旁走了過去,他現下裡能不見着柳染便不見着柳染,他需要安安靜靜的想一想,理一理。柳染并未計較着什麼,隻是在時遇進殿的那刹那回頭再次看了看時遇的背影,忽而歎了口氣,拂袖離去。“皇上,”時遇行了一個禮,“秀王已經離開西南,去了留都。”“留都?原來皇兄是想先從留都下手嗎?”齊煜歎了一口氣,“巴哲的船隻也在留都沿岸,看來,月桑王的死訊已經傳出去了,不然他們不會那麼快動手。”晟月道,“我想親自前去,見一見巴哲。”福祿這時候進來,在齊煜耳邊耳語了幾句。“長籬讓你轉告的?他人呢?怎麼不親自來說?”齊煜問。“回皇上,柳大人身體有恙先回去了,他說請皇上務必這樣做,否則一旦開戰,留都百姓勢必苦于戰火。”福祿低聲道,可時遇聽見柳染身體有恙時,卻還是微微擡了擡眼。“月桑王,既然巴哲已經有了動靜,想必在月桑境内也會有所動作。”齊煜道,“這樣,你先傳個平安的消息送到你的心腹那,在月桑國内先牽制住巴哲的後援。”又對時遇道,“滿庭,你帶人去西南,斷了皇兄的後路,陳金再帶人護送月桑王去留都與巴哲談判。”晟月道,“多謝陛下助我。”“不必,既是友邦,便不必道謝,朕還等着與你月桑再續盟約呢!”時遇想了想,請求道,“陛下,末将去留都,陳金去西南更妥些。”齊煜問道,“為何?徹查西南需要謹慎之人去做,你确定陳金可以勝任?”“可護送月桑王前往留都更加需要小心。況且秀王爺與巴哲同在留都,難免背後帶着不少人,如若談的不成功,直接動手,戰事一觸即發,需得在動手之前,先發制人。”“如此……”齊煜想了想道,“便準了。月桑王身體大約覺着何時出發較好?”晟月禮貌道,“回陛下,多謝那神醫的藥,我已無大礙。明日便可出發。”這時,福祿又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條,遞給皇上道,“皇上,這是柳大人說談及出發時日之時,叫奴才給您的。”齊煜接過字條,展開來看,卻隻見那字條上隻有兩個字――‘暫緩’。齊煜思索了一下,便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三天後出發吧!”見晟月與時遇疑問的眼神,便笑着說,“總得先把消息傳出去,記住,”後一句對着時遇道,“不管是抓捕,還是護送,亦或是消息的傳遞,需得暗中進行,無人知曉。”“是。”“咳咳”柳染回到家中,實在忍不住了,他的嗓子癢了一個早上。“少爺你怎麼了?”三言聞聲趕來,“是受寒了麼?”“無妨,估計是昨晚在外面待太久啦,小伊呢?”柳染沒見到小伊的身影便問。“小公子和紅漣出去啦!聽說城北有廟會,紅漣便帶着小公子出去湊熱鬧了。”三言關心道,“少爺你當真沒事麼?怎麼看起來有些憔悴?”“沒事,我出去散散心,你去把我那件裘衣拿過來。”柳染極力忍住嗓子異樣的難受。“好!”三言立刻回了房間。城北的确熱鬧些,因為這裡住的人多,又有市集,角落裡還杵着一幢幢廟宇。想着時遇今日冷冰冰的态度,柳染不由得窩心起來,他是太心急了麼?攏了攏身上的裘衣,不讓寒風吹進,歎了口氣,便接着往前走。“施主,要不要進來看看?”一個小師父笑眯眯的看着他。‘月老廟’三個大字赫然出現在柳染眼中,柳染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不用了。”“施主,你莫要誤會,我是那邊廟裡的,這月老廟平常無人看着,節日裡人又多,我怕出什麼事兒,才來這守着。施主,你一直愁眉不展,可是心有郁結?”柳染皺了皺眉,小師父卻又笑眯眯道,“施主莫見怪,隻是我經常在廟裡看着施主們經常帶着什麼樣的面色求什麼樣的願,不由得有些經驗罷了。”說着便從懷裡掏出一對紅繩來,“施主既然碰見了這月老廟,便是有緣。這是月老廟裡今年新挂的紅線,不僅能招緻姻緣,還能保萬事如意。不管施主你求的是哪個,這紅線便送給施主啦!”柳染笑了笑道,“我孤身一人,小師父送便送一根就夠了,怎的還送兩根?”小師父笑道,“這月老廟的紅繩所有的都本就是一對,所謂好事成雙,希望它們能給施主在新年裡開個好頭。”柳染猶豫的接過紅繩,道了句,“多謝。”“不必客氣。”小師父笑眯眯的送走了柳染。柳染将紅繩撺在手裡,有些惆怅,真的能好事成雙麼?快到府門口時,柳染将紅繩收進懷中。頭越來越暈,柳染覺着他似乎很想睡一覺,眼皮不自覺地變重,開門的那刹那,一個踉跄,差點摔在地上,幸好紅漣及時接住了倒下來的柳染。“少爺?!”這是柳染暈倒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柳染此刻還在元宵夜市中,他有些疑惑,到處都是燈,卻不見人。柳染的眼睛到處望,卻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心下一喜便大叫了起來——“時将軍!”那人卻未回頭。“時将軍!”柳染接着叫,卻還是未回頭。“時遇!”這次,那人微微動了一下,卻還是并未回頭。柳染跑到那人身邊,抓住他的袖子,問道,“為何?”卻不經意間看見時遇冷漠的臉,時遇甩開柳染的手,頭也不回的朝前走。柳染驚醒,眼睛慢慢睜開,卻看見柳伊趴在他的身上,睜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見他醒過來,高興道,“呀!舅舅醒啦!”柳染側頭一看,房間裡不僅有紅漣、三言,還有個來湊熱鬧的齊煜,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柳染撐起身子,艱難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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