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盛死死抱住幾個大箱子,一副癫狂的模樣,着實吓人。
“爺爺,這些金銀珠寶是給為國捐軀的戰士,撫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您年紀大了莫不要糊塗犯了錯,茕茕聽說這次南疆一戰沈氏子弟去了百餘人,活着回來的隻有六七十人。
實在是讓茕茕心痛不已,想想他們也就十來歲二十來歲,家裡的父母得傷心。”
這時,一席華麗長裙的沈茕茕走進大廳,把沈忠盛從大箱子旁拉走。
她的話,一下子引起老族長和幾十個族人的注意,紛紛覺得她明事理,心中有國有家族。
“我不走!茕茕你這個丫頭懂什麼,我做這些不還是為了你和你哥。”沈忠盛掙紮幾下,差點推倒沈茕茕。
幸好被趕來的沈少晟扶住,他臉色一沉:“爺爺不要胡鬧,莫做一些打着為我們兄妹好卻得罪别人的錯事。
我們在侯府吃喝不愁,大伯和伯娘一直對我們很好,府裡最好的東西都先緊着我們,等明年我高中狀元好好報答大伯和伯娘的撫養之恩。”
“大伯心系族人,也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他時常教導我,要做一個仁義忠信之人。
我支持大伯将這次的賞賜補償族人,讓他們好好過日子。”
他的語氣雖帶着誠懇、真切,但……卻有些耐人尋味。
沈鴻一下子讀懂了沈少晟的話中話。
一是撇清責任,二房對大房做的壞事,全是沈忠盛一人所為。
二是二房知恩圖報,用什麼高中狀元來報答大房實在是荒唐。
三是二房在侯府表面吃喝不愁,他們兩夫妻對二房好,但沈忠盛作為爺爺,堅持認為大房對二房孩子不好。
以前他沒聽明白,可現在他突然被點醒。
沈少晟悄悄打量沈鴻的神情,發現他對自己的話沒有一點感動,無動于衷。
換作以前,他早就多拿幾箱金銀珠寶給二房了。
“侄子說得很不錯,大伯為你自豪。”沈鴻不吝啬誇沈少晟。
這時候的他對這個侄子還是有幾分感情,也始終認為二房做的壞事和侄子無關。
“好了,快把撫恤金發下去,免得大家等急了。”
幾個手下辦事速度也快,而族長和幾十個族人也配合默契,把沈少晟和沈茕茕看蒙了。
“别拿我的東西!這都是我的銀子,你們還給我。”
“造孽啊!不孝子把自家财物送外人花,自家老爹吃糠咽菜,家門不孝啊!”
沈忠盛急得直跳,他三番兩次擠進去想拿走幾件金銀珠寶,但都一一被人推出來。
分撫恤金的隊伍密不透風,他根本進不去拿走一件東西,讓他又氣又委屈。
直到十幾箱金銀珠寶都被分完,沈氏族人都離開,沈忠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命怎麼這麼慘啊……侯爺位置我沒坐過,當了幾十年世子,可憐我幼年喪母,青年喪妻,晚年喪子……”
他的臉上不見一滴眼淚。
“爺爺,您還有我們……”沈少晟和沈茕茕在旁邊安慰他,爺孫三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外人瞧見都會落淚。
沈鴻直接帶着手下離開大廳,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換作以前,他肯定會難受會内疚,會安慰沈忠盛,會給很多金銀珠寶。
但這次……他不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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