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舍不得燈油,吃完晚飯一家人就早早躺下了。
夜裡黎月手疼醒,聽到李氏低低的哭聲,邊哭邊說着張氏的偏心。
家裡幾個孩子都吃不飽,月月沒錢看大夫,絮絮叨叨的,黎大山也隻能哄着。
哎!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黎大山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老娘偏心,可是他不敢反抗,張氏一咋呼他就慫了。
黎月聽了一會兒,那邊沒動靜了,她也就繼續睡。
第二天一早,李氏已經做好了早飯,蒸的紅薯,還煮了一鍋雜糧粥,那粥稀得都能照出人影了。
黎月也沒挑剔,吃飽了才有力氣上山。
天氣很暖和,就把飯擺在院子裡。
還沒吃完飯,張氏又來了。
“老三,讓你家老五老六去割豬草。”張氏命令道。
“娘,老五老六還要上山,他們不去挖野菜家裡就斷糧了。”李氏趕緊說道,生怕丈夫一口應下。
“那讓你家死丫頭去。”張氏梗着脖子道。
黎月沒聽清,是“死丫頭”還是“四丫頭”,但聽她的語氣就很想打人。
“娘,月月手都摔斷了,怎麼割豬草啊?”黎大山聽了這話也不太高興。
“自己家的豬讓你割點豬草怎麼了?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了?”張氏插着腰吼道。
“阿奶,你說這是自己家的豬,那我們家也有份了?”黎月忍不住說道。
“你啥意思?”張氏一時沒想明白她想說什麼。
“既然是自己家的豬,那過年不管是賣豬還是殺了吃肉我們都應該分到一份吧?”黎月眯起眼睛問。
“你想的美,那豬是你五叔養的,還想吃豬肉,你個賠錢貨。”張氏罵道。
“所以呀,讓我們割豬草,最後一點油水都分不着,傻子才幹呢。
前幾年的豬你們賣錢我們沒分到,殺豬吃肉我們也沒吃到,從前是我們傻,以後這賠本的買賣我們可不幹!”
“老三!你看這死丫頭說的是什麼話!就讓她打個豬草,她就敢這麼和我老婆子說話,她還是不是咱們黎家的人了?
吃裡扒外的東西,明天我就找個人牙子來把她賣了!”張老太作勢又要躺地上打滾。
“阿奶要在院子裡鬧讓外人看笑話嗎?那大點聲,讓全村的人都聽見,看以後黎家能不能娶到媳婦!”黎月戲谑的看着她,活像在看一個白癡。
“娘,買賣良家孩子是犯了國法的,你不顧臉面還不怕官老爺嗎?”李氏氣得真想撕爛這老婆子的臉皮。
黎大山抿着嘴,“咚”的一聲摔下碗,回屋去了。
張氏看兒子生氣,自己讨不到好處也走了。
黎大山和大柱二柱去采石場上工,黎月也跟着兩個小蘿蔔頭上山去了。
她讓六柱偷偷給她拿了個背簍,雖然手不能用,但背東西還行。
山道崎岖難行,好在原身每天在山裡跑,體質還不錯,就是有些營養不良。
五柱六柱在前面走着,一邊走一邊撿幹樹枝,挖野菜。
黎月沒着急采藥,山腳下沒找到什麼太好的東西,等回來的時候再采也行,背着上山太沉了。
他們走了一個時辰,路越走越窄,再往前走就是平常鮮有人走的地方了,野獸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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