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競聞言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的拖鞋,又看了看喬毅腳上的情侶款,皺了皺眉。向超指着林競身上穿的衣服繼續說,“有眼光,我每次來過夜也喜歡穿這套,特舒服,就跟沒穿似的。”林競又低頭看了眼喬毅剛才給自己挑的衣服,臉色慢慢冷了下來。喬毅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隻覺得好笑,補充道:“你昨晚躺的枕頭還是你超哥給挑的。”他拿這套衣服給林競,單純是為了讓他穿得舒服。畢竟自己習慣裸睡,沒什麼像樣的睡衣。不過看林競這眉頭,興許又犯病了。這病,不能慣,得治,不然沒完沒了的。“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蘇杭笑着問了一句。林競聞言看了蘇杭一眼,臉色依舊不好看。“對啊,我也挺好奇。”向超覺得納悶,“不聲不響就搞到一塊,現在連覺都睡過了,我這正宮的地位看來是快不保了。”“閉嘴吃飯,就你他媽話最多。”喬毅說完看向林競,“包子都涼了還杵着幹嘛,等人喂你?”雖然出口的話有點沖,嘴角卻輕微地勾着。林競坐下後,感受到對面的視線,擡頭和蘇杭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地連笑笑都省了,各自别開眼繼續吃東西。“走吧,差不多該出發了。”向超看了看手機說。“去哪?”喬毅問。“靠,你忘了?”向超有點激動。“忘了什麼?”喬毅實在想不起今天和他們約了什麼,悠哉地吃完最後一口豆腐腦,扯了張紙巾滿足地擦了擦嘴巴。“少來。”向超不懷好意地瞪了他一眼,鄭重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我怕網速不好影響觀感,特意下載好了。”“什麼?”喬毅看着u盤問了一句,隻是一問完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你最喜歡的——”向超嘿嘿笑了兩聲,“捆綁,高清、無碼、多p。”“滾,誰他媽喜歡了。”喬毅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瞥了林競一眼,林競這會兒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跟着拿起手機看了看,果然,今天是9月30日。每月最後一天是他們這群人約定俗成的“解放日”,聚衆看片是延續至今的傳統。不管周一還是周末,不管節操,風雨無阻。這回輪到去其中一個好基友家,火鍋遊戲看片一條龍。蘇杭站了起來,“陳裕他們差不多都到了,我們走吧。”“陳裕也去?”林競聞言皺眉道。“當然去,他是發起人。”蘇杭不知道林競是不是在問自己,那天晚上在酒吧他們之間的對話不是很愉快。也許是出于同類的警覺以及林競絲毫不遮掩的視線,當然也是因為自己的過分關注,直覺告訴他,林競對喬毅并不止是朋友間的欣賞,是越界的,不安分的,就像自己。他看向林競,眼裡帶着點挑釁的意味,“要不要一起去?”蘇杭不屬于大衆帥哥那款,眼睛有點細長,看人的時候痞痞的,給人一種很不正經的感覺。照學校裡女生的說法,初看可能不會覺得很帥,但就像一本數學書,越看越想睡。“不了,沒興趣。”林競搖頭,把餐盒餐具疊着收拾到塑料袋裡,又抽了兩張紙巾擦幹淨餐桌上的油漬和灑出來的都豆漿,然後看向喬毅,微笑道:“你們去吧,玩得愉快。”喬毅不是理論家,素來是行動派,發洩不需要靠片。當然偶爾也會抱着觀賞的态度看看,但不像這群人這麼熱衷。之所以回回不落下,更多是因為享受一群人在一起玩一起瘋那種熱鬧的氛圍。不過向超也沒說錯,相較于中規中矩的劇情,他的确喜歡監禁捆綁這類多點,比較刺激。他不是很想出門,就想奔回床上睡個昏天暗地,關鍵隐秘的地方還隐隐作痛。但向超和蘇杭都專程過來找他了,他又不好意思推掉。煩。“要是困的話,你可以在這多睡一會。”喬毅朝林競說完,就回房間換衣服了。“林競你真的不去嗎?”向超往門口走時又熱心地回頭問收拾茶幾的林競,“片子真的很正點,那女優的身材,啧啧啧,連喬毅這種愛挑剔都挑不出毛病。”“我不看av。”林競把打包好的垃圾遞給他,淡淡道,“謝謝。”在車上的時候,向超忽然扭過頭問,“對了,你之前給我的那根潤唇膏誰送的?”“撿的。”喬毅心不在焉地抱着肩膀,腦袋靠在車玻璃上懶洋洋道,“怎麼,塗上瘾了?”“不是。”向超說,“就覺得那人挺心靈手巧的,我想讨教讨教,改天也做一隻送給宋淩,感覺比直接買的顯得用心。”“那隻唇膏自己做的?”喬毅問。“就知道你連看都不看就扔給我了,白瞎了那女生的心意。”向超從書包的側兜裡取出那隻唇膏扔給喬毅,轉回去吟了一句,“唉,少女情懷總是詩呐,可惜錯把癡心付。”“你這是嫉妒吧?”蘇杭笑了笑。喬毅拿起掉到座椅縫間的潤唇膏,仔細一看,還真是三無産品,除了管身刻了兩個闆闆正正但又不怎麼流暢的字母——qy。後面還綴了一顆刻得不怎麼對稱的心。少女?詩?喬毅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出來,那位“少女”心裡哪有詩啊,全用來放醋了。他默默把唇膏塞進外套口袋裡,嘴角盡是壓不住的笑意。他們下樓後,林競就踢掉腳上的拖鞋,穿上喬毅的,然後回卧室把身上的睡衣也換掉了。過了會兒,又把床單扯下來扔洗衣機裡,再從櫃子裡翻出幹淨的床單換上。喬毅開門進來的時候林競正在鞋架旁換鞋準備離開。林競有些吃驚:“怎麼回來了?”“嗯,回來了。”喬毅說着從紙袋裡取出新買的拖鞋,走到林競面前蹲下了,“看片不如——”他擡起頭看林競:“看你。”林競低頭看着腳上超市十元一雙的黑色塑料拖鞋,繃了半天的臉終于有了一點笑意。喬毅站起來,掃了林競一眼,啧啧了兩聲,“這就高興了?”他走到沙發旁,往沙發上一躺,抓了個抱枕墊在腦袋下,閉着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他媽算是趕上好時候了。”喬毅覺得,自己這陣子脾氣不知道怎麼了,真是好得有些匪夷所思。就林競這動不動就陰沉着一張臉,說話陰陽怪調的副德行,他竟然能受得了。這就算了,他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屁颠屁颠甩下那群哥們跑來這哄,費解。“困了?”林競走過來,俯身在他左臉親了一下。“嗯。”喬毅沒有睜開眼睛,笑了一聲,睫毛跟着動了動。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右臉,“偏心了啊,右邊說它不開心。”林競聞言又在右臉親了一下,笑着問道:“還有哪不開心?”說着蹲了下來,手伸進喬毅的衣服裡撫摸他的腹肌。剛一躺下來,喬毅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能睡着,這會笑得腹肌都在抖。“晚點告訴你。”他睜開眼把林競的手從衣服裡拉了出來,“行了,我先睡會,睡醒再陪你玩。”林競拉上客廳的窗簾,屋子裡頓時暗了不少。他從卧室裡拿了件小被子蓋到喬毅肚子上,又把水聲翻攪的洗衣機按了暫停鍵。“國慶去哪玩?”趁着英語老師背對着他們闆書,向超撞了撞喬毅的胳膊小聲問。再過四天國慶長假就來了,大夥兒都已經蠢蠢欲動。“哪都不想去。”喬毅正靠在牆上低頭玩遊戲,對向超的話題沒什麼興趣。“昨天我們讨論過了,去海邊露營怎麼樣?”向超有些興奮,差點沒控制好聲音,朝講台那瞅了一眼,說,“沙灘,海風,陽光,燒烤,還有你最愛的比基尼大波美少女。”“操,誰喜歡大波了?”喬毅轉頭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你這嘴,真的,以後注意點,尤其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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