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堯睡覺如同他的性格一般,很是不安分,他喜歡連同腦袋都蒙進被窩裡,隻留下一條小縫呼吸,側躺着,雙腿蜷起來,行成一個半圓的弧度。
李斂越坐到床邊,随着他的動作柔軟的床墊凹下去一小塊——這個床墊是俞堯親自挑選的,盡管李斂越再三警告太軟的床睡了對脊椎不好,但最終拗不過俞堯,還是将之前的床墊給換了。
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李斂越對俞堯的縱容令人咋舌,是俞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才走到如今這一步的。
俞堯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身邊有人,翻了個身艱難的睜開眼,果然見到床沿的人,李斂越來不及收起臉上的柔情,俞堯幾乎要以為從前那個李斂越回來了,但也隻是一瞬,李斂越的臉色又是如水平淡。
他揉揉眼睛,帶着鼻音随口問了一句,“回來了?”
若不是兩人關系特殊,他幾乎要以為兩人是同居多年的夫婦,俞堯為這個想法發笑,聽見李斂越嗯了一聲,緊接着俯下來摸摸他的臉頰。
在暖黃色的燈光裡,李斂越仿佛卸下素日的冷冽,俞堯靜靜看着他,以為他要說點什麼時,李斂越已經把手抽開,起身去洗漱了。
他覺得莫名其妙,李斂越就是這樣一個讓他琢磨不透的人,有時候俞堯很怕他,怕他的手段和控制,但有時候,李斂越又給他一種很溫柔的錯覺,像是從前一般,哪怕他再放肆,李斂越都隻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
李家的聚會之後,得快幾個月,俞堯才再次見到李斂越。
當時他剛上四年級沒多久,仗着自己家境好,在學校是個混世小魔王,幾乎是橫着走的,整個小學上至六年級,下至一年級,沒有一個小孩兒不怕他。
他玩得好的人其實不多,身邊來來去去都是同個圈子的人,那會子還和表哥路岸上一個學校。
路岸是路家的獨苗,父親從政母親從商,家世顯赫,性格暴躁,在很多方面都和他臭味相投,兩人從小玩到大。
隻不過他和路岸不同的一點,路岸即使霸道,但其實很少做太過惡劣的事情,他不同,像是天生骨子裡就帶了惡劣的因子,凡是令他不順心的,他就必須給捋順了。
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年代久遠,記憶都模糊了,似乎是有個低年級的小孩兒因為什麼事情惹到他,他把人欺負到不敢來學校。
好像是打過兩回,老師也見着了,但沒有人敢說他一句不是。
現在想想,當年的自己真的是壞到骨子裡去,小小一個人,那麼多壞心思。
李斂越就是在這時轉到他的學校來的。
再次見到李斂越,俞堯記得很清楚,他把那小孩兒的書包丢進了垃圾堆,看着那小孩兒哭哭啼啼跑進髒兮兮的垃圾堆裡撿,而他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像是打了勝仗的将軍,雄赳赳氣昂昂,甚至還在想如果那小孩兒把書包撿回來了,他該不該再丢進去。
他有想不盡的欺負人的法子,他從小都是這麼做的,沒有人告訴他這樣不對,不可以這麼做。
可是李斂越在這時出現了,明明隻比他大了一歲,但個人竄得快,十一歲時就有一米六多,當時的俞堯還是個小不點,站在李斂越面前,竟矮了他半個頭。
他認出李斂越了,正打算和這人打招呼時,李斂越卻二話不說的跳進了垃圾堆,幫着那小孩兒把書包撿了回來。
俞堯愣愣的看着他,垃圾堆裡的污穢弄髒李斂越的校服褲腳,他卻毫不在意,拍拍那小孩兒的肩膀,說了一句,“我替他向你道歉,你走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俞堯惹怒了。
他三兩步沖到李斂越面前,推搡了李斂越一把,“你誰啊你,要你給我道歉。”
當時的情況,俞堯其實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李斂越真摯的看着他,一字字敲進他心裡,他說,“俞堯,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從來沒有人說過俞堯的做法是不對的。
他的父母會在他闖禍後給他收拾爛攤子,他無法無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的朋友和他都是這樣做的,隻要誰讓他們不高興了,他就可以狠狠的欺負那個人,他的世界是以自己為中心的,隻要他想,他就可以做,他就是對的。
可是李斂越卻對他說,“俞堯,你不應該欺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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