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林凡坐在沙發上,滿臉疲憊之色,閉着的眼角溢出淡淡哀傷,腦海裡至今都忘不了雲山跟念青兩人。
老者來到林凡面前,滿是皺紋臉上浮現感動,深深鞠躬,道:“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林凡右手在空中晃動了幾下,沙啞聲從喉嚨傳出。
最近經曆太多,他心裡有些消化不過來,腦袋悶悶的,就像得了重感冒,鼻子被堵住呼吸不過來似的。
老者就這樣站在原地,靜靜看着林凡躺在沙發上,陽光順着地闆蔓延,灰塵像是沸騰汽水,飛快旋轉落下,成為塵埃。
……
天邊晚霞像似凋落花瓣,襯托着最後的餘晖,散發出淡淡哀傷。
林凡睜開眼眸,昏黃陽光襯托出臉上淡淡悲傷,扭動發酸脖子坐了起來,看向旁邊老者,“現在是幾點?”
“晚上七點。”
“睡了這麼久,辛苦你了。”
林凡将身上毯子放在桌子上,正好看見上面放着的遺産證書,思緒有些飛外。
“這上面是雲家所有資産,隻要你簽字,就都是你的了。”老者給林凡解釋着,蒼老臉上露出慈祥笑容,就沖着對方之前替雲家人着想,這品行也配得上雲家所有資産。
林凡目光重新看向老者,眼裡散發瑩瑩光芒,在燈光下顯得神聖,“将這些财産都捐了吧。”話音頓了頓,目光又是看向窗外天邊夕陽,聲音有些沉重“順便給我們村捐上一個億。”
自始至終,林凡都為着村莊着想,從未有過恨意。
“林凡,你當真要這樣做嗎?”老者身子微微顫抖,腳步忍不住上前,瞳孔中充滿不相信,悲傷,質疑神情。
他不相信林凡會放棄雲家碩大家也,難道雲家這麼多年努力成果就要付之于東流嗎?心髒傳來隐隐痛楚,晚霞像是知道似的,殘留的餘晖也透露着悲傷。
可再鮮豔的花朵終究都是要凋零,墜入空地,融入漆黑泥土中。
“若是你們能選出代理人,我可以将雲家交給他。”林凡看得出老者眼中不舍,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于草率,甚至有些率性而為。
可他終究不會長久留在雲家,也不會花費大量經曆經營雲家生意,這裡不是他最終歸宿。
老者像是失了神般,幹澀嘴唇微微顫抖,喉嚨像似有些哽咽發不出聲音,終于忍住這股悲傷情緒,顫抖中帶着不甘,“遺産中寫明,雲家隻能由你來繼承,所有人都得聽命于你。”
“可有人選?”林凡目光注視着老者,瞳孔中閃爍着光芒,所有規則都是可以打破的,若雲山有在天之靈,也理解自己做法。
老者在林凡注視下,沉默許久,深吸口氣擡頭,蒼老目光中閃爍着堅毅,“老朽可以試試。”
他從雲家初成之時便跟着雲山,兩人一手打下這龐大江山,眼睜睜看着被解散,他絕對不允許,就算要解散,那也要踏過他的屍體。
“好,從現在開始,雲家就由你來掌控。”林凡點了點頭,他可以深深感受到老者對雲家熱愛,繼續道:“我們村子撥款事項,我希望你批準下。”
“我隻是代理,你始終都是雲家家主,我的名字叫白雷,你可以叫白老。”白雷緊繃身體松了口氣,深深看了眼林凡,他老了,不能陪伴雲家長久走下去。
顯然林凡才是最好的人選,他會等待對方回心轉意那一刻。
“嗯,我先回去了。”林凡點了點頭,孤身走出别墅,拒絕了白雷派人送自己回去,坐車來到高鐵站,買票坐在座位上,靜靜看着窗外風景。
“小子,那可是數百億資産,你就不動心?”王則陰沉沉聲音出現在耳邊。
自古英雄愛美人,愛錢财,隻有少數人會克制自身欲望,可最終多少也會沾染點。
而林凡身為普通人,剛剛從底層爬上來,應當很難克制這種暴漲欲望,可讓他沒想到,對方對錢财完全沒有貪欲。
林凡右手撐着腦袋,看着風景在窗外不斷流失,回憶起曾經爺爺對自己說過的話,“林兒,爺爺希望以後你能做個灑脫之人,不被世俗欲望所控制。”
從小林凡便将這句話深深記在心裡,錢夠花就行,飯能填飽肚子即可,人生追求應當是那種自由自在的精神狀态,随心所欲,空曠自野,話語不自主流出,“我沒有那麼多追求,隻想陪着奶奶跟妹妹。”
可這種狀态又有多少人有資格達到,林凡曾經也是為了填飽肚子,拼命奔波,精神對他來說不過是掙錢工具罷了。
透過現象看本質,想要達到這種狀态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擁有基本物質,不為錢财發愁上層人,第二種就是乞丐。
而中層人永遠都隻能奔波在掙錢道路上,像是一頭不知疲憊的牛,讓人拿着鞭子驅趕,直到暮年,也要啃食你體内最後血液跟肉塊,就連骨頭都不肯放過。
雙雙瞪了眼王則,飄在空中,白裙垂落在腳腕,露出腳趾,粉嫩中透露着晶瑩,薄唇微張,“林凡跟你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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