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凡的一席話,說得楚華謹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忙回身抱了裴舒凡,把頭藏在她的後頸處,不讓她看見他眼裡的淚,低聲道:“你要知道沒娘的孩子這麼可憐,就該好好養着身子。等你病好了,你親自看着他們,教養他們,豈不是比托給我要qiáng?”
裴舒凡心裡也有一絲感動。和這個男人十幾年夫妻,雖然沒有男女之qíng,可是夫妻之義還是有的。而且裴舒凡這個人,對男女之qíng向來是嗤之以鼻,覺得那是男人編了出來哄女人為他們做牛做馬,還甘之如饴的。
“你是他們的親生父親。我若是能活下去,一定不會主動求死。隻是你也知道,我的病,隻是在拖日子罷了。”
楚華謹不想聽見這話,起身道:“我去看看嶽母那邊怎樣了。娘要留她們吃晚飯,吃完我去找車親自送她們回去。”說完,一溜煙地走了。
裴舒凡看着楚華謹的背影笑了一回,又叫了甯媽媽過來,道:“桐雪有身孕了,要擡姨娘。你去跟她說,讓她搬到齊姨娘的院子裡養胎。就說如今日子緊,等生了孩子,再給她騰院子。”
甯媽媽心領神會,笑道:“夫人真是寬宏大量。這些個小蹄子們,一不看着她們,就知道淘氣。夫人要是聽了老奴的,早做打算就好了。”
裴舒凡卻吃吃地笑道:“她們有孕是好事。反正也有兩三個了,不差這一個。這孩子啊,其實是越多越好。越多,大家就隻有各守本分了。——物以稀為貴,有時候就是因為孩子少了,有些人才會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甯媽媽倒是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如今聽夫人一說,還挺有道理的,就應了下去了。
齊姨娘那裡,聽說夫人身邊的桐雪有了身孕,又擡了姨娘,還要到自己院子裡養胎,隻是歎了一口氣,對自己身邊的齊媽媽道:“夫人真是好手段。不愧是三朝首輔的嫡長女,這一手禍水東引,真是高!”
齊媽媽知道齊姨娘的心事,隻是如今形勢比人qiáng,她們不低頭不行啊,便勸道:“姨娘不要想得太多了。要說夫人這樣子,在大家子裡,已經是很難得了。姨娘遇到夫人這樣的主母,運氣很不錯了。說句不該說的話,姨娘當日在娘家定南侯府的時候,也見過定南侯府的妾室、庶子、庶女們,都過得什麼日子……”
這話聽了更是堵心。
齊姨娘知道,夫人明面上做得極好。可是她從來不信,夫人會光風霁月,對她們這些妾室一點芥蒂都沒有。若是自己是正室,自己也會做得賢惠大度,甚至會比裴舒凡做得還要妥當。隻是老天不給她這個機會,這整個甯遠侯府,本來都是自己的!
第九章籠絡下
更新時間2011-11-246:00:49字數:2296
齊姨娘的心有不甘,齊媽媽都看在眼裡,她對齊姨娘的心事,也一清二楚。
齊姨娘是定南侯府的嫡長女,從小到大,唯一的挫折便是甯遠侯府的悔婚。那時候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還以為是定南侯府的嫡長女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甯遠侯府才退了親。後來甯遠侯府退婚後,不到三個月就迎娶了裴首輔的嫡長女,大家才明白,原來是甯遠侯府不義,攀了高枝,而不是定南侯府不仁。
這之後,上定南侯府求親的人也不少。可是齊萱一則是賭氣,二則對楚華謹qíng愫早生,誰都看不上,誰也不願嫁。一來二去,拖得她終于成了“老姑娘”。上門來求親的,漸漸都是死了老婆的鳏夫求娶續弦的居多。
定南侯夫人到底心疼女兒,也勸過她,甯遠侯府的世子已經娶妻,屋裡又女人一堆,并非良配。讓她在上門的人裡面,挑一家合适的嫁了。齊萱在家絕粒以明志,表示非楚華謹不嫁,甯願做妾,也不跟着别的男人。
定南侯夫人沒有辦法,隻好讓定南侯專門去找了楚華謹探個口風。楚華謹知道齊萱一直未嫁,對她本來心有愧疚。聽說她還念着自己,楚華謹便答應擡她過府做妾。
齊萱心願得償,同楚華謹魚水和諧,也過了一段好日子,第一年就開了懷,第二年生了女兒楚文琳。
也是在楚文琳出生的這一年,嘉祥帝bào斃。宏宣帝從西南邊陲被甯遠侯大軍護送着,回京繼位。齊萱才知道,原來楚華謹的嫡親妹妹,嫁得居然是當年的廢太子,如今的宏宣帝。楚家不顯山,不露水,就這樣一躍成了京城裡面權貴中的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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