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趙歌雖然知曉後來發生的一切,卻無法預防,她管不到皇宮裡的事情,重活一世這種事又不能随便與人訴說,她甚至不敢和父親透底,若是被當成犯了癔症,将她當成瘋子困起來,那燕趙歌可就真是自尋死路了。她隻能寄望于在發生了這麼多變故之後,蜀國公會忌憚于局勢不利,不敢輕舉妄動。
燕趙歌想到這裡,眉眼間難免帶上了一絲憂愁之色,被皇帝看在眼裡,更覺得她忠心耿耿,連自己偶爾貪食導緻的咳嗽都記挂于心,十分憂慮。皇帝沉吟了一下,本來應該在放榜之後,施恩于燕趙歌時再說的話便提前說了出來。
“詠月,你有大才,朕不忍你落到三甲去,三甲做官便隻能外放縣令,等到轉回長安卻是要磋磨十幾甚至數十年,白白耽擱了那些年月。總歸你是勳貴出身,賜一個進士身份也算不得什麼,一甲進士和三甲進士也差不了多少,你性子志慮忠純,又沒有一般勳貴子弟好沾染的惡心,朕賜你一個榜眼,許你侍中,莫要令朕失望,莫要令朕之皇姐失望。”
燕趙歌愣住,過了幾個呼吸,她看着皇帝,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覺,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拜倒在地,激動不已地道:“臣謝主隆恩!臣乃燕國末裔,國破家亡、颠沛流離而來,先帝賞識微臣滿門,不以臣之祖父昏聩,許臣之祖父以薊侯,不以臣父浪蕩,許臣父以鎮北将軍,微臣滿門受先帝恩惠,感激涕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然,臣年不過二十,寸功未立,才學未成,陛下隆恩,臣受之惶恐,恐惹非議,請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卻以為燕趙歌隻是在假意推脫,三讓三辭的戲碼誰都懂,便笑着道:“詠月有大才,卻不是朕虛言,長公主卻也經常誇贊詠月。策論當得今科前十,試卷非朕所批閱,也算不得朕任人唯親。用為侍中,朕以為非常妥當。”
燕趙歌還要推辭,卻有一宮衛闖入殿中,輕甲在身,神色匆忙,跪在地上道:“陛下,長公主請您往壽甯宮。”
皇帝臉上的笑容刹那間就不見了蹤影。他看了一眼拜倒在地的燕趙歌,語氣不複之前的輕松自在,變得生冷了許多,硬邦邦地道:“詠月起身罷,朕意已決,剛才之事莫要再推辭。”
對策結束,宮中又有意外之事,讓燕趙歌謝恩出宮便是了,但他不知怎麼地,忽地變了想法。“皇姐有事尋朕,朕去去便來。詠月在這裡稍坐,有事可喚黃門。來人,給薊侯世子看茶。”
說完,皇帝便匆匆而去。
内侍給燕趙歌上了一杯茶,便守在殿内,一方面是方便燕趙歌吩咐,另一方面也是防着燕趙歌動了不該動的東西,這裡畢竟是皇帝寝宮的一部分。
茶水溫熱,芳香四溢。燕趙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背對着守門的内侍,脊背挺直,卻忍不住在心裡歎息。
這個時間,又是壽甯宮,想來是太皇太後到了時日了。一切都能改變,可生老病死卻是人力無法觸及的。前世太皇太後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駕崩的,活了七十多歲,算是喜喪。人這一生有失有得,有來有往,有喜也就有悲,這是無法避免的。
皇帝闆着臉,連轎子都不想坐,将一切禮節都丢在一邊,提着袍子一路跑到了壽甯宮。
太皇太後是代宗皇帝的皇後,先帝生母,自今上登基之後便避居在壽甯宮裡,年初病了一場,身子便不大好了。神智模糊得厲害,也經常說一些糊塗話,睡着的時間要比醒着的時間長得多。往日裡皇帝來看的時候太皇太後都是睡着的,長公主閑了就在這裡守着,生怕錯過了太皇太後清醒的時候。
雖然是白日,壽甯宮裡卻燈火通明,披甲的宮衛和錦衣衛手握刀兵,交錯着守在壽甯宮周圍,領頭的宮衛統領見到皇帝也隻是拱了拱手,武将刀甲在身時是不跪的。
“陛下,長公主說請您到了直往殿内去。”
壽甯宮住的是皇帝祖母,長樂宮住的是皇帝母親,入宮都是要先禀告一聲的,連皇帝也不能随便闖入。但今時不同往日,耽擱不得。
一進殿内,皇帝就先被藥味兒嗆了一下,混雜着甯神的檀香味兒,令他不由自主地咳了幾聲。
守在外殿的老嬷嬷看到皇帝到了,眼眶泛紅,拜了一拜道:“太皇太後剛才醒了,正等着您呢。”
皇帝禁不住心中一喜,接着心裡就咯噔一聲。平日裡的宮裡的衛士和錦衣衛是不披甲握刀的,再加上剛才披甲宮衛不經通傳闖入殿中的行為,情況已經昭然若揭了。
回光返照。
皇帝深吸一口氣,走進内殿。
太皇太後仰靠在床上,身後墊着枕頭,太後坐在一旁不住地抹眼淚,長公主坐在床沿,小聲地和太皇太後說着些什麼。許是聽到了腳步聲,太皇太後的眼睛動了動,視線挪向皇帝走來的方向,“是綜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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