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岚歎了口氣,要是燕甯康還是原來那副模樣他也不會這麼上心,養着就是了,總歸不愁吃不愁穿的,但他現在這麼上進,自己也得多盡一些當父親的責任。
“倘若你的老師要給你取字,便以詠字取罷。你大哥的名字是特例,但你們是兄弟,總歸是要一處的。”
燕甯康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神情,“是!”
“去罷。”
燕甯康從地上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提着包裹就進了太學。他隻穿着棉質的長衫,包裹裡是一些随身物品,常用的書籍和換洗衣物早就送進太學的宿舍裡去了。太學不比國子學,國子學可以帶随從,可以吃喝玩樂,但在太學要是敢這麼做,馬上就會被博士噴的狗血噴頭,要是敢還嘴,立刻就會有言官在朝會上彈劾,因為這個被除爵的勳貴不在少數。
“父親,甯盛肯跟您去北地嗎?”回府的路上,燕趙歌問道。
“他說要再想想。”燕岚歎息了一聲,“我燕家以後怕就隻是勳貴了,不成将門了啊……”
“甯盛不成還有甯越呢。”
燕岚笑了一聲,道:“我都接近知天命之年了,等甯越成人,怕是已經拿不起刀槍來了。”
“父親此言差矣。姜太公八十為武王丞相,廉将軍七十尚且能飯鬥米,肉十斤,被甲上馬,黃漢升六十追随玄德公。父親如今不過半百,十年之後才花甲之齡,如何拿不得刀槍?”
燕岚搖搖頭,他明白自己的身體什麼狀況。他年輕時就是一個纨绔子弟,每日吃喝享樂,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上戰場的一天,也幾乎沒有拉筋練骨過,騎術平平,舞刀弄槍也就是個架式。等燕國沒了,到了大晉他才開始練武,因為錯過了最适合練武的時間,他付出常人百倍的心血與努力,卻收效甚微,還壞了身體,這些年不過是強撐着罷了。陰天下雨的時候骨縫裡都滲出陰冷,凍得他打顫。
可燕趙歌還沒成家,長安朝廷又不穩,政局風雲變化得令人心驚。他總要等到有一個孩子能靠自己立住,能護得住府裡的人,能成為其他兄弟的依靠,才能退下來。
等到了府門前,燕甯盛早在這裡等着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武士服,挺直了脊背站在門前,燕趙歌凝神看他,發現不知不覺間他臉上的稚氣已經褪了不少,想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定然是做不出質問燕趙歌你憑什麼罰我這樣的事的。
“父親,我随您去北地。”他摻着燕岚下了馬,又看向燕趙歌,見燕趙歌搖了搖頭,利落地翻身下馬,燕甯盛便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
“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吃。”燕岚看着他,還帶着些稚嫩的臉頰上有了幾分自己重振旗鼓後的影子。“你習武不成章法,又沒有仔細讀過兵書,就算随我去北地,也隻能當個小兵,和新兵一起操練,那裡沒人在乎你是侯府公子。”
“那我也決定好了!”燕甯盛道:“大哥承爵,甯康從文,我習武,如果我不成,您再培養甯越也來得及!”
燕岚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沒有話說。
第16章旨意
興平三年四月底,燕岚又去了北地。不知道是不是匈奴異動太大了,這一次出發的不隻有燕岚和趙國侯二子,還有京營八校之一的越騎營和胡騎營也跟着一起動身了。
雖然據宮裡流出來的消息說,是長公主覺得京營早已不複世祖皇帝時的精銳,實在是不堪大用,才不得不放出京。但燕趙歌一聽就知道長公主怕是又打着什麼别的主意了,要知道前世長安動蕩的時候,全靠着京營八校的精銳才一路還算安穩地到了北地。
長公主的一肚子壞水兒,她可比誰都清楚,在燕地的時候沒少有朝臣被她算計得有苦說不出,還要拱拱手說謝長公主恩典。就是不知道這次是誰這麼倒黴,要被長公主算計了。燕趙歌忍不住偷着樂,手不小心一抖,又寫廢了一張紙。
她面色不變地放下筆,喚來季夏。
季夏見怪不怪地又給她換了張紙,她已經習慣了自家世子想事情時心神不穩,不僅不穩,還與常人不同,表情越是凝重嚴肅,下筆就越順暢嚴謹,越是輕快放松,就越是容易出錯。
她瞟了一眼燕趙歌寫錯的字,燕趙歌最近在看本朝南狩前的史書,正看到太宗皇帝朝,她閑來無事就照着随便寫寫,這裡明明是“皇長子病危,蕭妃生一子,皇長子竟轉危為安,帝心大悅,封蕭妃子為王。”結果燕趙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寫完“長”字,後面竟然跟了一撇。
燕趙歌若無其事地看着季夏将那張紙揉了丢進紙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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