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燕地的記憶沒有多少,提到逝去的親人雖然傷心,卻沒有多痛苦,真正撕心裂肺的是燕岚,他的一切都在燕國,卻在接近而立之年的時候,不得不舍棄一切去往他鄉。元興八年逃亡至大晉,元興十四年就又去了北地為将,這其中付出的心血,千言萬語也是道不盡的。
“父親,您看重我,我其實很高興的。”燕趙歌道,如果不是有這十幾年的積累,後來她哪裡有機會帶着人又逃回燕地呢?若不是做了十幾年的薊侯世子,燕地的軍民也不會那麼快的承認她,之後,她又怎麼會有機會成為長公主的左膀右臂呢?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燕岚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忍不住搖了搖頭,感慨道:“我是真的老了,等再過段時間,我就和皇帝請旨,讓你承爵。”燕岚頓了頓,又道:“當今是過繼而來,許是不清楚你的身份,但長公主定然是知曉的,這一點你要小心。”
燕趙歌這下徹底愣住。
原來如此,這樣就說得通了。
後世的一切異常,就都有了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滿課,沒騰出時間碼字,晚了一些。
第9章往事
燕趙歌記得很清楚,興平六年,安置于燕地的朝臣和燕地武将發生了第一次大的沖突。
燕地的土地大多數都是有主的,是燕岚逐漸收複北地之後分給北地軍民的,雖然要交稅,但稅收是交給薊侯,而不是大晉皇帝,燕地是薊侯的封地,這一點誰都記得。但朝廷不能沒有稅收,俸祿募兵都是要錢的,燕趙歌就默認了燕地稅收的八成供給朝廷,但燕地的軍民不肯,偏安燕地的朝堂已經沒有文不掌軍武不問政的傳統,武将和朝臣争執間,差點出了人命。那時候司鑒宏的兵馬還在魯地固守,燕地的兵馬全都在燕趙歌手裡,這裡簡直就是她的一言堂,她甚至可以廢掉小皇帝自己登基。
最後不知道是哪個燕地将領說了一句,供給朝廷可以,但總要給我們薊侯一個名分,沒憑沒據的憑什麼幫你大晉掌兵啊。朝臣一聽覺得甚為有理,燕家和晉室可是沒什麼關系的,重用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皇家籠絡将門的手段無非是聯姻,要麼娶妻要麼嫁女,但薊侯沒有姐妹,皇帝又還在尿床,朝臣和宗室一合計,不如嫁公主罷,嫁哪位呢?大晉現存的公主除了長公主之外,可沒旁的了。以此為起點,才有了興平七年夏日裡的婚事。
燕趙歌那時候又驚又怕,她是拒絕不了的,她沒有立場拒絕,燕地所有的人都在歡呼雀躍,文臣武将,百姓商人。朝臣高興于朝廷終于可以穩定下來了,将門高興于不必在薊侯和晉室之間兩難,百姓高興于皇帝下嫁了一位公主到燕地,甚至是一位絕無僅有的長公主,商人們高興于燕地的穩定可以促進交易的穩定。
怎麼辦呢?燕趙歌最絕望的時候甚至想幹脆讓燕甯康頂替算了,但他不能,燕甯康剛被傅老先生收為弟子,而傅老先生已經是丞相了,燕甯康的未來必然是光輝的,隻要還都,他将來一定能進入中樞。而且,作為燕國最後的嫡系子嗣,她的生母是當年的趙國公主,她身負燕趙兩家的血脈,足以配得上大晉的長公主,甚至讓大晉的長公主下嫁,但燕甯康不行,燕甯康是庶子,哪怕是尚長公主,都足以被朝臣彈劾羞辱天家。
她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害了僅剩的弟弟。
她渾渾噩噩地熬到了成親那天,礙于國庫不足,親事盡可能從簡,卻還是要比常人家繁瑣許多。燕趙歌與長公主父母長輩皆已不在,便以牌位代替。成親成得倉促,洞房也簡而又簡,連合歡酒都沒有,燕趙歌就抱着被子去了偏房。但那一日長公主那一身火紅的嫁衣,像是烙在心上的朱砂,燙得她輾轉反側,夜不成寐。
直到兩年之後,有燕地出身的官員在朝堂之上說出“薊侯當以子嗣為重”時,她才驚覺地看向立于皇帝身後的長公主。華服金冠,金玉為佩,長公主立于高台之上,其權勢謀略皆無人出去右,卻當中被人說了子嗣這種辱及顔面的問題,卻沒有動怒,隻是平靜地看着燕趙歌。燕趙歌一陣茫然,恍惚間竟然忘了身在朝堂上,直到被燕甯康拍了拍,才回過神。
她從長公主的眼睛裡看出了很多,有期待,有失望,也有贊許,她甚至從那雙眼眸裡看出了深情。這當然隻不過是她的臆想,一雙眼睛裡怎麼會藏住那麼多東西呢,卻終于還是熬不過自己的良心,當夜跪在了長公主房裡,跪在長公主身前,道出實情。
長公主說了什麼呢,她說:“無妨,左右不過是權宜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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