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脫了衛楠的手,不顧衛楠的擔憂,強行遠離他一點,滿眼血絲狠狠盯着他,聲音冷得寒徹骨髓:“你又騙了我一次……衛楠,你若打定主意要當孤膽英雄,便去吧!為何要可憐我,要委屈自己賞我一夜溫存?我謝策這十幾年來一人過慣了,死不了!”
“謝策!”衛楠怒了,聲音無比嚴厲,直起身來将藥碗重重摔在桌案上,面如寒霜吼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那土匪的渾話氣得衛楠一陣猛烈地咳喘。
謝策被衛楠一聲吼給拉回一點點理智。他呆呆地看着衛楠蒼白俊美卻無比冷厲的臉,突然伸手抓着衛楠的胳膊,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猛地将頭深深埋在衛楠的肚子上痛哭了起來,一點也沒害怕将人傷口弄疼。
他心中湧出一種扭曲的偏執,就是想要衛楠疼。隻有讓他疼得狠了,這人才會露出虛弱的一面,謝策才會有機會保護他、照顧他,猶如當年他被玄衣白菊所傷時一樣。這樣,謝策才能感覺到自己是有用的,衛楠是需要自己保護的。
他使勁将自己的頭抵着衛楠的肚子,哭得撕心裂肺,心裡充滿了絕望——心疼到極緻卻無能為力的絕望:衛楠是那麼強大,強大到謝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配得上他。
“哥哥,我就那麼差,差到連與你并肩作戰的資格都沒有嗎?隻配站在你身後,讓你拼命為我遮風擋雨?”謝策心想。
“你這麼說,是要剜我的心嗎?嗯?”衛楠根本不知道懷中的土匪頭子在想些什麼,他還在為謝策剛才的渾話生氣。
他顫抖着手捏着謝策的後脖子,試圖讓他堅硬冰冷的頭盔離自己的傷遠一點:“我在你面前,身受重傷無力抵抗。你若要剜心,别用嘴,還是用刀子給我個痛快!”衛楠聲音軟了一些,但聲音裡卻透着徹骨的寒冷。
謝策沒有回話,隻是深埋在衛楠身上痛哭。半晌過後,他才恢複了些許理智,将衛楠放開了。
他看見衛楠纏着傷口的繃帶被自己哭濕完了。眼淚浸到傷口必定無比疼痛,但那人臉上竟看不出一點疼痛的樣子。衛楠是個極其能隐忍之人。
“是了,一個連在床上都那般克制自己欲望的人,又怎麼會在我面前流露出一點點疼痛的樣子……”謝策更加絕望了,“即便身體已經親密無間,但心卻隔山隔海。他還是一如從前一般什麼都埋進心裡,一點也不肯給我看見。”
謝策緩緩站起來,将一身盔甲卸了,将門闩拉上,将自己與衛楠反鎖在房内。然後走到衛楠的床前,将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直到自己坦身面對衛楠。
衛楠以為謝策癔症犯了,要在這裡犯渾,當即氣得滿臉通紅,一邊虛弱地咳嗽一邊出言如刀:“謝大寨主真是土匪本色,想用這種方式報複我的欺瞞嗎?趁着我重傷把我幹死在床上?”
謝策隻是裸露着上身,聽見衛楠的話,竟然“噗通”一聲雙膝跪地,緩緩向衛楠跪行而去,每說一句話,便行一步。
他指着自己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一面流淚一面道:“你看見我身上這些傷疤了嗎?這是我十七歲那年被師父打的。一共七十二鞭,每一鞭下去,他便問我一句:‘說,還要不要找周楠?’我說:‘還找!’他便繼續抽我一鞭。直到第七十二鞭下去,我已經是個血人了。我感覺再跟他犟下去,可能就沒命了。若是命都沒了,我還怎麼找楠哥哥?我妥協了,向師父許下‘此生再也不找周楠’的誓言,才保住了性命。”
謝策跪行至衛楠床前,伸手拉着衛楠因失血過多而略顯冰涼的手,将那冰涼的手貼在自己那些猩紅猙獰的傷疤傷,擡頭仰望着衛楠,慘笑了道:
“我今天給你說這些,不是要向你讨憐惜。我隻是想告訴你,衛楠,這是最真實的我。我把最真實的我給你看,你看到了嗎?”
衛楠一肚子的氣在聽到謝策的剖白之後,盡數化為烏有。他輕輕撫摸着謝策身上錯亂的傷疤,手都在顫抖。
謝策又道:“我不是貪生怕死之人,隻要我願意,我可以變得很強大。我過去十幾年所接受的訓練,是有資格和哥哥并肩作戰的,我不想躲在哥哥身後,讓哥哥為我遮擋一切風雨。策兒的心和身都給你看了,哥哥,你看清了嗎?”
衛楠被迫摸着謝策白皙精壯胸脯上那些駭人的傷疤,心痛到了極緻。他一直自責沒有早點找到謝策,讓他這些年受了那麼多的罪,所以他不敢問謝策身上這些傷怎麼來的。他猜想這些傷跟謝策過去的經曆有關,卻萬萬沒想到卻是跟自己有關。
“哥哥,你之前跟我坦白過,說你此生心裡隻有我一人。今日,我也要跟哥哥坦白:我此生心中也隻有楠哥哥一人。小時候是你,長大後也是你,将來老了,也隻能是你。你是我此生唯一的追求,聖潔如神明。”謝策将裡衣穿上,遮住了滿身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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