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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遇的眼睛不知是被煙熏的，還是咳的，有些泛紅。他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眼睛彎了彎，不好意思地說：“嗯……做早飯……但好像不是很成功……”顧景辰忍不住笑開，摸了摸他泛紅的眼角，問：“做的什麼？”何遇回頭望了望烏煙瘴氣的廚房：“煎蛋……”顧景辰“哦”了一聲，頓時了然：“時間沒把握好，糊了吧？”“嗯……”何遇點了下頭，嘟了嘟嘴，“煎了幾次都失敗……”接着他又嘟哝道：“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呢。”經過油煙機和窗戶的通風，廚房裡的煙已經散去了不少。顧景辰定睛看去，發現平底鍋上一團黑漆漆的一團。那一團和黑色的鍋融合在一起，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不過濃烈的焦味倒是很明顯。看着顧景辰走過去着手整理，何遇忙拉住他的胳臂，說：“哎，我來我來——”“小師父，行行好——”顧景辰一個轉身，竟一把舉起何遇，把他舉離了流離台，說，“饒了我的廚房吧。”何遇知道顧景辰的力氣比自己大，但也沒想到他能一把舉起他……便一時愣住了。失敗品被扔進了垃圾桶，平底鍋也很快被清理幹淨。何遇看到顧景辰倒了幾滴油，撒了一些鹽到鍋裡，接着拿出新的雞蛋，敲到平底鍋裡。然後，少許清水被倒入鍋中，油和水相遇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火被關小了。最後，蓋上鍋蓋分鐘……然後就好了？何遇看着盤子裡煎得恰到好處的荷包蛋，瞪大了眼，迷惑地喃喃道：“我步驟也差不多啊……怎麼就做不出你這樣的呢……”顧景辰又敲了一顆蛋，說：“天賦吧，聽咱媽說，你做飯是真沒天賦，小時候好奇，差點把外婆家的廚房燒了。”何遇：“……”他不甘心地辯解道：“誰說的，電飯鍋煮個飯煮個粥我還是會的。”顧景辰早就看到了在使用的電飯鍋，便說道：“真的嘛？那電飯鍋裡是在煮粥？”“嗯哼。”何遇點了下頭。粥已經煮好，何遇便過去打開了電飯煲，頗有些得意地對顧景辰說：“看，營養的蔬菜粥。”顧景辰盛起第二個荷包蛋，湊過去，看了看，說：“唔，顔色還不錯。”胡蘿蔔的橙色，香菇的深咖色，青菜的……青黃色，還有大米的白色，顔色确實看上去還挺賞心悅目的。何遇得到誇獎，也是很開心，然而等他自己再低下頭仔細一看，忍不住皺了皺眉，說：“這不是青菜嗎？怎麼黃了？”顧景辰“唔”了一聲，說：“青菜煮久了，悶久了，就會黃。”何遇第一次聽到這些，有些茫然地“哦”了一聲，暗暗記進心裡，又說：“那黃就黃吧，吃起來也差不多吧？”聞言，卻見顧景辰偏頭捂唇輕咳了一聲，又看向他，沒說話。何遇頓時明白了過來，說：“會變不好吃嗎？”“唔，”顧景辰說，“味道會和不太一樣。”顧景辰說得含含糊糊，何遇心想：“可能是真不好吃吧，顧老師怕傷到我，才這麼說。”于是他默默拿起筷子，準備挑一片菜葉出來嘗嘗，卻被顧景辰拍了拍手。他說：“刷牙了嗎？洗臉了嗎？洗完再吃。”何遇看了顧景辰一眼，忽福至心靈一般，說道：“顧老師，你不會趁我去刷牙洗臉期間，把這些青菜全吃掉吧？”顧景辰回望着他，心想：“哇靠竟然被看出來了！”嘴上卻說道：“哥像是這種委屈自己的人嗎？自然是挑出來扔垃圾桶。”何遇“哼”了一聲，扭頭往洗手間走去，嘴角挂着笑意。顧景辰也蓦地笑了，看了電飯鍋裡的粥一眼，把鍋蓋重新關上，也朝洗手間走去——他也還沒刷牙洗臉呢。十來分鐘後，粥被端上了桌，何遇和顧景辰一人一碗。荷包蛋也是一人一個。青菜終是沒特地挑出來，顧景辰拿起勺子，嘗了一口，吃不出什麼味道，便問道：“是不是沒放鹽啊？”何遇“啊”了一聲，猛地想起自己确實是什麼調味都沒放。他解釋道：“我不知道你想吃鹹的還是甜的或者辣的，便沒放，想說可以等粥煮好後自己想什麼味的就加什麼調味。”顧景辰失笑，說：“等煮好後再加，可就不入味了啊。”何遇一知半解地點點頭：“那我下次記住，就加鹽吧。”“嗯，加鹽就好。”顧景辰說，“你喝過甜的蔬菜粥嗎？”何遇想了想，他本就喜歡喝鹹粥，甜的好像真沒喝過多少。第一次煮粥雖然不太成功——青菜黃了，蘿蔔香菇和肉切大塊了，沒味道——但何遇發現，顧景辰還是吃得很開心。飯後，把碗筷都扔進了洗碗機裡，何遇拉着顧景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此時太陽已經升起，客廳裡亮了不少，天花闆的燈也被關了。何遇想了一夜的話，在顧景辰帶着鼓勵與包容的眼神裡，慢慢地說了出來。何遇說得并不快，有時候還磕磕絆絆的，似乎極其不擅長說這種大段大段的交心話。說完之後，他倒是反而放松了下來，隻是背脊仍舊挺得筆直，正襟危坐得像個等老師訓話的小學生。半晌後，顧景辰輕歎一聲：“傻瓜。”何遇忍不住眨了眨眼，睫毛顫顫。“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我也說不清。”顧景辰說，“或許是在上華寺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或許是在劇組和你短暫的相處……或許還要往後。但這都不打緊。重要的是，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不用擔心為我帶來麻煩。我恨不得天天在微博上秀恩愛呢。”“外人不了解，大概以為我的人生熱鬧又有趣，但其實你也看到了，我的生活其實很無趣，不是在劇組，就是在家。甚至因為要拍戲的關系，和我談戀愛，定是聚少離多。我恨不得再與你進展得快些……但我想，你會不習慣，你想要慢慢來……現在你還是覺得太快了對嗎？那以後，咱們可以再慢點、慢點。”顧景辰說着說着，便握住了何遇的手，慢慢地摩挲着，嘴角含笑，特别溫柔。“但也别太慢了呀，太慢了我可是會忍不住直接綁你回家。”心“噗通噗通”飛快跳起來，何遇張了張嘴，腦子忽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說什麼好。既然不知道說什麼……下一秒，何遇猛地掙開他的手，把顧景辰壓到沙發上，吻了下去。内心的情感像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而出，驚濤巨浪般打下。何遇吻得兇，不講究什麼技巧，憑着本能橫沖直撞。手也不閑着，直接扯開了顧景辰未換的睡衣……清晨本就是欲望最強烈之時，禁不起什麼撩撥。尤其這撩撥之人還是自己的心上人。顧景辰呼吸倏地重了，生理上很快起了反應。他微微偏頭避開他的唇，喘着氣，何遇便吻到了他臉上，又埋頭在他脖頸上吮咬。顧景辰一手摸上他的腰，一手摸上他的腦袋，按住，在他耳邊低聲問道：“阿遇，你想好了嗎？再繼續下去，我可……”何遇擡起頭，雙手撐在他腦袋兩邊，雙眼一錯不錯地盯着他，晶晶亮亮，肯定地點了下頭。顧景辰得到允許，不再壓抑自己，拉下他的腦袋，吻了上去，轉為主動。隔着衣服摸就已經十分美好，此時把手探進了衣服裡，摸着柔韌光滑的肌膚，顧景辰滿足地想歎息。衣服是什麼時候脫掉的，又扔在了何處，已沒人再在意。二人從沙發到了床上，情之所動，如星火燎原，一點即着。後來，何遇回想起這一個早晨，想起的是自己失敗的早飯，沙發上的談心，更多的是想起後來那激烈的一場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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