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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正常的嗎？你哪回跟别人這麼說的時候，别人不是當你神經病？】不，他不一樣。何遇心道，至少别人聽了這話，反應過來之後會惡狠狠地罵我，咒他什麼的，但那人，他以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後，就沒什麼反應了。好像就和他無關似的。【……】【我想想啊，那他這種反應，要麼他根本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要麼他根本不相信你說的，要麼……】這個“要麼”何遇還沒聽完，因為于瑜過來叫他了。上午的最後一場戲就要開拍了。何遇把小風扇遞給于瑜，起來拍了拍僧袍，不緊不慢地朝拍攝場中走去。章纖纖已經在場中等着他了。見他過來，章纖纖笑了笑，随意道：“來了啊。”何遇“嗯”了一聲。場記打闆，開拍。姬長卿已經在這山頂的小破廟裡住了兩天。這天中午，原本在随意擺弄着一盆花的姬長卿忽地神色一凜，幾步便移到了崖邊，垂頭往下看去。也不知她看到了什麼，總之，她倏地往回走，眨眼間便來到小和尚面前，快速說了一句：“這倆日多謝你了，我先走了，有緣再見！”話落，便往另一邊山崖而去。“等……”小和尚匆匆開了口，卻不知要說什麼。姬長卿回過頭，彎了彎眼睛，笑容在陽光下熠熠閃光：“别擔心，我不會有事兒，追上來的那人也沒有惡意，不會把你如何，你放心。”小和尚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直到姬長卿消失在視線裡，這才意識到，和自己相處了兩天的仙女走了。陽光下，小和尚有些怅然若失。這場戲就結束在這裡。不過何遇最後擺出的那個表情，祖導不太滿意。祖導招招手，示意何遇過來。“小何啊，你看劇本裡這裡寫的，姬長卿走後，小和尚的心理活動是‘畢竟是仙女啊，仙女肯定是要回天上去的’，所以姬長卿走了，小和尚雖然不舍，但是一下子就釋然了——你剛剛那表情，是不是想到什麼人離你而去悲痛欲絕了？”傷心是有的，但悲痛欲絕……何遇覺得祖導說得太過誇張了，不過他受教般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祖導指點。”祖導：“那先給你幾分鐘醞釀醞釀。”何遇站在一邊，揣摩着小和尚的心情——對小和尚來說，姬長卿是仙女般的存在。仙女走了，且走得突然，小和尚一開始是沒反應過來，茫然，接着是湧上一股不舍，再接着……再接着，何遇的目光被那自臨時化妝室裡走出來的人吸引了。那人一身雪青的袍子，同色的腰帶在腰上一束，束出姣好的腰線。何遇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往上，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看到他整齊束着的黑發，看到他陽光下似閃着光的眼睛……二人的視線在一瞬間對上了，隔着忙來走去的工作人員們。何遇沒移開視線，反而唇角上揚，笑了笑，不過，繼而又蹙了蹙眉——那明顯的綠色啊……真是怎麼看怎麼礙眼。【你說的就是這個人吧？】何遇腦海裡，系統的聲音突地響起。【唔，這個人确實奇怪。按以往的經驗來說，一旦你告訴某個人他被戴綠帽了，那或多或少都會有不同程度的情緒反應，但這個人……從這個人身上，我感覺不到他有什麼強烈的情緒。】何遇移開了視線，心說，人家是影帝。【影帝，影帝又如何？影帝聽到自己女朋友或男朋友出軌就不會有情緒反應了？哼哼，我看啊，這人就根本沒明白你在說什麼。】何遇：“……”他怎麼覺得顧景辰分明是聽懂了呢。“小師父，你沒事兒吧？”于瑜轉過頭來，關心地看向何遇，抽了張紙巾遞過去。何遇接過紙巾，在唇上按了按，而後淺笑道：“沒事。”祖導坐在何遇的對面，聽到動靜也擡起頭來，笑道：“小何啊，這素齋是好吃，不過你也吃慢點啊，沒人跟你搶！”何遇笑着稱“是”，擡起右手把筷子伸向了另一道菜，一邊吃一邊在心裡道，大哥，以後說話前先出個聲通知我一下行不？系統“呸”了一聲，【這都二十年了，你還不習慣？蒙誰呢，說，剛才是不是你做賊心虛了？】何遇咬了一口菜葉子，心說，我行得正坐得端，如何會心虛？不過我看這回你是看走眼了，顧大影帝肯定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人家沒信，或者就是根本不在意。【胡說！正常男人哪個會不介意自己的伴侶出軌？賭一根辣條，這影帝是沒聽懂！】拉倒吧，辣條你能吃嗎？何遇又咬了一口菜葉子，不再理腦海裡系統的大呼小叫。不過剛剛那眼神是怎麼回事？何遇回想着剛才倆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自己近距離看到的顧景辰的眼神。平靜，平靜中又似帶着一抹……興味？吃完了午飯，何遇也沒想出個之乎者也來。午飯後是短暫的半小時休息時間。章纖纖似乎是去化妝室補眠了，祖導精神很好，正坐在禅房裡和幾個人交流着什麼。其他工作人員忙的忙，休息的休息，連顧景辰也不見了蹤影。何遇在上華寺住了幾個月，寺裡上下早已摸熟。此時，他來到另一間禅房，看到一個和尚正拿着一盆瓜子在嗑，便走過去，道：“子嚴師兄今日不忙啊？”名喚子嚴的和尚看了他一眼，抓了一把瓜子過去，道：“咱寺裡什麼時候忙過了？”何遇從善如流地嗑起了瓜子，聞言笑道：“也是啊，當初我來，就是看中了咱這寺廟的清靜。”子嚴又看了他一眼，道：“就你這長相，清靜不了。”何遇歎了口氣：“當初若不是我媽阻止……”子嚴：“即便沒有她阻止，你也當不了和尚。”何遇：“我想當和尚還不行了？”子嚴：“我觀你面相，你紅塵牽扯多，這輩子與佛是無緣了。”接着，子嚴又朝他擠眼：“而且啊，我看着你這面相，紅鸾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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