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倦容,疲憊極了。
葉君華輕手輕腳地把水喂給他喝了。
何非喝完水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葉君華替他掖好薄毯,悄悄退出房門,輕輕關上。
她站在門外,深吸兩口氣,調節紊亂的心跳。
久病床前無孝子。
這一劑猛藥下去,兩人回國,就到最後收尾工作了。
“你走。”何非堅持不懈要她離開。
他不想自己從前百般算計的人看到自己最沒有尊嚴卑微落魄的樣子。
“嗯,我走。”
葉君華站起身,退開兩步,轉過身往門外走去。
關門聲響起的同時,何非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迅速穿衣服,沖進浴室對着鏡子整理儀表,确認沒有異常之後,他又跑到門口打開房門探頭張望。
沒看見葉君華,他微微皺眉,随即拉開門追了出去。
樓梯口果然空無一人,隻有走廊盡頭的電梯還亮着燈。
“木子,你真的走了嗎?”他喃喃自語,下一刻身體承受不住,猛然倒地。
直到一個小時後,才被護士發現,幾人合力将人擡上了床。
晚上,葉君華來看何非的時候,他又激動起來。
“你滾,我不想看見你,你滾”
“何非,你冷靜點,我是木子啊”
醫生護士聽到動靜趕過來,對葉君華商量,“許是因為你們是那天事件的共同親曆者,他一看到你就會想起那天的慘痛經曆,所以才會這樣發狂,要不,這段時間你先出去,避避風頭,别來刺激他了。”
葉君華無奈又傷心地點點頭,“好,麻煩你們了。”
“應該的。”
“滾開!你别碰我!”何非再次失控。
他的表情痛苦而猙獰。
葉君華慌亂起來:“你别怕,别怕,我走,我馬上走,你别緊張。”
她一邊說一邊向門口退。
何非見狀松了一口氣,閉眼喘氣。
葉君華轉身離開。
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何非睜開眼睛,怔怔地望着空蕩蕩的屋子發呆。
“木子……”他喃喃自語。
*****
兩周後,葉君華百無聊賴地來看看他有氣沒有?
誰知,剛進病房。
何非猛的拉扯着葉君華的胳膊,将她拽倒在旁邊,然後整個人撲到她身上,用力摟住了她。
“木子,你吓死我了,你快走吧,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何非的呼吸急促紊亂,聲音裡透露出極度的害怕與慌張。
葉君華輕拍着他的背脊安慰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你不需要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們會白首偕老,永不分離。”
何非松開她,擡頭看她,漆黑如墨的眼眸裡流淌着濃郁的痛苦。
“木子,你是騙我的,是嗎?我明明已經失憶了,為什麼又想起來了,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何非的眼眶泛紅,他死死咬着唇,用盡全力才忍住眼底洶湧而出的淚水。
葉君華的眼睛也瞬間濕潤。
“好。我帶你回家。”
兩人簡單收拾一番,便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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