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宮。
陳聽芳引着南宮行進了暖閣,輕聲道:“太皇太後,陛下到了。”
坐榻上的人倚在桌邊,閉着眼任由宮人捏肩捶腿,聞言擺擺手,宮人立刻退了出去。
陳聽芳也退到了門口,低眉垂眼,不再看南宮行。
南宮行對沈松道:“你留在這兒。”
沈松不放心地看他一眼,“是。”
暖閣裡一片寂靜,隻有佛珠磕碰在一起時發出的細微聲音,很輕,卻莫名讓人心裡發慌。
南宮行徑直入内,“皇祖母頭疼可好些了?”
太皇太後哂笑:“你是關心哀家的頭疼,還是在和哀家挑釁?”
她緩緩坐直身子,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冷斥道:“皇帝啊皇帝,萬壽節一過,你長大了,翅膀也硬了。”
“皇祖母這話是從何說起?朕不太明白,朕待皇祖母不是一慣如此嗎?”
南宮行也不用太皇太後開口,自己就在對面的圈椅裡坐下了,姿态舒展悠閑,再不見半點之前的畏縮怯懦。
太皇太後眯起了眼,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倒是哀家看走眼了,竟把白眼狼看做狗,被咬一口,确實不冤。”
南宮行笑而不語,隻是撚着手裡的翡翠珠子。
太皇太後視線落在他的手上,譏諷地哼了一聲,“不過皇帝,你還是太嫩了,你以為攀上平疆王這棵大樹就高枕無憂了?他與你非親非故,為什麼幫你?你可想過以後要付出的代價?”
南宮行垂眼看着地毯上的花紋,淡淡道:“以後如何,是以後的事,眼下的利益得到了就成。”
“堂堂一國之君,目光竟如此短淺,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太皇太後怒而拍案,指着南宮行罵道:“你認賊作父,不怕來日九泉之下,無顔面見南宮家的列祖列宗嗎?”
“那就等下了九泉再說。”南宮行站起身迎着慘淡的日光笑了笑,病态白皙的臉幾近透明,看得太皇太後眼皮子一陣亂跳,恍惚間眼前人變成了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皇祖母年紀大了,不宜太過操勞,以後六宮事宜,就交給賢妃掌管吧。”
“你說什麼?”太皇太後勃然大怒:“你怎麼敢?!哀家行事并無差錯,你憑什麼奪哀家的權?你就不怕引起文武百官的不滿嗎?你是天子不假,但天子若是無人襄助,也不過是孤家寡人,哀家勸你三思而後行!”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太皇太後也不裝什麼仁慈祖母了,威脅之意毫不掩飾。
如果眼神能化作實質,南宮行早已被千刀萬剮。
他扯了扯唇,眼珠映射着太陽的光,讓人不敢逼視。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1)。”南宮行微微俯身盯着太皇太後的眼睛,聲如流雲般輕,“朕不僅要讓賢妃掌六宮事,還要設内司局,招攬北都大家之女、後宮能力出衆的宮女為女官,協理六宮事,内司局司正為正一品,左右襄助司業為正二品,依此類推,日後嫁人由朕下旨賜婚,賜鳳冠霞帔,你覺得那些人會怎麼選?”
太皇太後目眦欲裂,“你瘋了?”
南宮行直起身子,漠然地垂着眼看她,“是瘋了,你們逼瘋的,既然苟且不得好活,朕何不瘋個痛快?”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随後笑聲越來越高,聲音越來越大,仿佛要把這些年、上輩子淤積的郁氣全部吐出。
模樣癫狂又偏執,看得太皇太後心中一顫,下意識地握緊了邊上矮幾的一角,身子往後撤了撤,陳聽芳聽見動靜想沖進來,被沈松一把攔住,陳聽芳怒目而視,“讓開!”
沈松高大的身影堵在她面前,就像一座小山,他冷笑連連,“陳姑姑去哪兒啊?陛下和太皇太後話還沒說完呢。”
陳聽芳咬牙切齒,就要和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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