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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說着，忽見晏如松表情有些怪異，便忙道：&ldo;我那個學堂學的東西與你們學的經史子集完全不同，我們也不用練毛筆字！&rdo;話剛說完，她便起身将之前藏起來的用&ldo;鋼筆&rdo;寫的字和鋼筆都拿過來攤放在晏如松面前，揚眉略顯得意地說：&ldo;你看，用這種筆我也能寫出像樣的字來。&rdo;晏如松有些驚詫地看着這些字，小巧工整，筆鋒不突出，但确實比之前的好看許多，不像是同一人所寫。他的表情愉悅了魏雲清，她拿起桌上的一顆瓜子，平放在胸口，松手讓它落下，然後道：&ldo;我們學的是這瓜子落地所需時間，學的是駕馬飛馳到突然勒馬停下所需時間。&rdo;見晏如松面露疑惑，魏雲清更來勁了，幹脆拿起筆在宣紙的空白處寫下一些阿拉伯數字，讓晏如松看：&ldo;我們學的還是這些。&rdo;&ldo;這是……&rdo;晏如松眉峰微蹙，疑惑道。&ldo;這是一，這是二，這是三……&rdo;魏雲清一個個點過去，&ldo;這些就是數字的另一種寫法，十分簡便，還能算加減乘除。&rdo;魏雲清接着便列了些算式，又飛快地給出了答案，擡頭看着晏如松道：&ldo;這個時代的話……有一些算術典籍有描述，不過沒我們這樣方便。&rdo;算術知識晏如松有所涉獵，可面對阿拉伯數字，他自然是兩眼一抹黑，聽魏雲清簡單描述了一回，他眼睛一亮，隻覺得這些記号很好用。軍隊中若能用上，想來能派上些用場。&ldo;雲清，這些記号……可否教教我？&rdo;晏如松道。魏雲清一愣：&ldo;你想學？&rdo;晏如松輕輕點頭：&ldo;或許能派上大用。&rdo;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魏雲清便拿了張新紙坐在晏如松旁邊道：&ldo;那我就當一回先生吧。九九口訣表會背麼？&rdo;晏如松點頭：&ldo;會。&rdo;這時代已有了乘法口訣表，不過是從九九八十一開始的，因此也叫&ldo;小九九&rdo;。晏如松在算術上稍有涉獵，不算精通，然而這口訣表卻是基礎，早已背得滾瓜爛熟。&ldo;太好了。&rdo;魏雲清将阿拉伯數字寫的乘法口訣表倒過來寫了一遍，又将阿拉伯數字和中文數字對應着寫了，對晏如松道，&ldo;這些記号的讀法與文字是一樣的，你先記住它們是如何對應的，我再教你多位數的加減乘除要怎麼算才方便。&rdo;晏如松沉浸在記憶的海洋之中時，魏雲清托着下巴看着他認真的面容，猛然意識到他們這約會的走向是如此奇葩，生生從女流氓調戲小鮮肉走向了嚴厲女教師調教英俊男學生……咳咳，不管是哪一種，聽起來都很黃的感覺呢。晏如松記東西很快，在他臨摹的阿拉伯數字也差不多像樣了之後，魏雲清來了個随堂小測驗，聽寫。晏如松偶有犯錯，但大部分已然記熟。之後，魏雲清便教他所謂&ldo;進制&rdo;的概念，這個時代大部分都是十進制，但也混有其他進制的，比如說天幹地支大概可以算是六十進制，斤兩算十六進制，時辰是十二進制。現代社會酷炫的作為計算機基礎的二進制她自然沒提，提了她也舉不出例子，他自然就沒辦法明白，不如不提。講完一些概念後，魏雲清便教晏如松用阿拉伯數字打草稿，多位數加減乘除怎樣用草稿在最短的時間内計算出來。兩人一個教得盡心，一個學得用心，不知不覺時間就此流逝，忽然芍藥來報，說是門口有位小姐求見。魏雲清喝了口水潤了潤有些沙啞的嗓子，奇怪道：&ldo;是哪家的小姐？&rdo;&ldo;那位小姐自稱姓孫。&rdo;芍藥道。&ldo;孫？&rdo;魏雲清一想，心裡便有數了，她認識的孫姓小姐，不就隻有那一位麼。&ldo;請她進來吧。&rdo;魏雲清道。等芍藥走後，晏如松也揉了揉太陽穴起身道：&ldo;雲清，是哪位孫小姐？&rdo;&ldo;首輔孫大人的孫女，是個非常有趣的小姑娘。&rdo;魏雲清笑道，雖然那位孫小姐自來熟，不過她是不讨厭對方的。&ldo;那我便回避一下吧。&rdo;晏如松道。&ldo;沒關系的。&rdo;魏雲清拉着他坐下，笑道，&ldo;我這小院又不大，要回避也來不及了，難不成你想進我閨房？&rdo;晏如松一怔，匆忙轉開視線再不敢看魏雲清。魏雲清愉快地笑了一聲，便聽一個輕快的聲音道：&ldo;魏姐姐，我來看你了，你可有想我？&rdo;孫思思人未至聲先到，看到魏雲清的時候，她臉上帶着純真燦爛的笑意，可視線一轉看到一旁的晏如松，她吓了一大跳，驚呼道：&ldo;魏姐姐，你在私會情郎？&rdo;一句話說得晏如松尴尬地别開視線。孫思思趁機看了晏如松好幾眼，身處閨閣的她自然不認識晏如松，隻覺得這男人相貌堂堂，氣質斐然，與魏姐姐真是絕配。她湊過來小聲道：&ldo;魏姐姐，真是對不住，我打攪到了你們，不然我這就走？&rdo;&ldo;來都來了，坐吧。&rdo;魏雲清并不在意，笑着說道，&ldo;這位是晏如松晏将軍，方才我在當他先生呢。&rdo;&ldo;晏将軍！&rdo;孫思思驚訝地看了過去，對于這位大梁朝的英雄人物，她自然也有聽人議論過，隻是未料會在這兒見到。随即，她回想起了魏雲清話中的另一個詞：&ldo;先生？&rdo;她好奇地湊過去，隻見桌上一大堆紙，紙張上是密密麻麻她看不懂的符号，趕緊撇開視線，好奇地看着魏雲清，再度湊過來小聲道，&ldo;你果真不是與他私會？&rdo;&ldo;你說的話……他聽得到呢。&rdo;魏雲清無奈地看了晏如松一眼。孫思思臉一紅，趕緊退後一步躲在魏雲清身後，探出個腦袋道：&ldo;晏将軍，思思人小不懂事，你莫與我計較。&rdo;&ldo;無妨。&rdo;晏如松自然不會跟個小姑娘計較。孫思思沒多看晏如松，紅着臉收回視線，小聲對魏雲清道：&ldo;魏姐姐，你教晏将軍什麼呢？&rdo;聽她終于轉開了話題，魏雲清也是松了口氣。她剛才沒有直接回答孫思思的問題，她是不想說謊的，她确實是在私會情郎，可她如果當着晏如松的面說他恐怕會覺得不自在，所以為他考慮，她幾次都沒有正面回答孫思思，而是将她的話岔了過去。所幸孫思思并未盤根問底，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魏雲清拿了最先寫給晏如松看的乘法口訣表給孫思思看，如此這般解釋了一番，孫思思總算明白了她在教什麼，眼睛一亮道：&ldo;魏姐姐，我也想學！&rdo;&ldo;這個九九表，你背會了？&rdo;魏雲清問道。孫思思搖頭，自信地說道：&ldo;我很快便能背會了。&rdo;&ldo;那等你背會了再說。&rdo;魏雲清将那張紙折好給了孫思思。孫思思鄭重接過，認真道：&ldo;魏姐姐你且放心，我很快便能背下來！&rdo;&ldo;魏姑娘……晏某想起還有些事，先行離去了。&rdo;晏如松見孫思思一時半會兒沒有離去的意思，便起身道。在魏雲清面前也就罷了，跟這位孫小姐，他總要注意男女大防的，因此之前他基本不說話，現在找了個機會準備先告辭。&ldo;好吧，我送你。&rdo;魏雲清沒留晏如松，回頭對孫思思道，&ldo;思思，你先坐會兒，我很快就回來。&rdo;孫思思笑眯眯地說：&ldo;我曉得的。&rdo;之前魏雲清直接将晏如松帶了過來，他沒帶人也沒騎馬，因此出去後她叫來了馬叔，請他走一回送晏如松回去。&ldo;如松，倘若你和你那位好友有閑暇帶我出去走走，記得先派個小厮來說一聲。&rdo;魏雲清笑着對他揮揮手。晏如松應了一聲：&ldo;我會讓鄧鴻過來。你回吧，别着涼了。&rdo;&ldo;我知道了，回見。&rdo;馬車離去，晏如松也放下了車簾，魏雲清又在門口站了會兒，才轉身回院子。沒想到剛一回頭就見孫思思站她背後笑得古怪，吓了她一跳。&ldo;魏姐姐，你與晏将軍，可是要成親了？&rdo;孫思思好奇道。孫思思雖然與普通閨閣少女不大一樣，可到底是脫不開這時代的桎梏，看到魏雲清與晏如松孤單寡女共處一室也毫不避諱，自然認為這兩人是要成親了才會如此。&ldo;你才多大，就想這些了？&rdo;又是個不太好回答的問題，魏雲清幹脆就沒正面回複。孫思思臉一紅，撇撇嘴道：&ldo;我今年十四了，我母親說了，再過一年就為我尋找……如意郎君。&rdo;她說着臉便紅了，捂着臉不敢看魏雲清。魏雲清嗔笑道：&ldo;不害臊！&rdo;&ldo;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好避諱的？&rdo;孫思思放下手，臉色還是通紅，看過來的眼神卻很認真。魏雲清一怔，她真是相當欣賞孫思思這态度，便笑道：&ldo;這确實無需避諱。&rdo;她走上前，拉着孫思思走回小院，邊走邊道：&ldo;來，跟姐姐說說，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個什麼樣？&rdo;孫思思的臉色瞬間通紅，手指攪在衣角，半晌才害羞地小聲說着自己對未來另一半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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