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下步子一頓,擡頭往上頭的台子上看了眼,悄悄的便上了塔樓的樓頂。
上頭地方不大,也沒有什麼可以躲人的地方。謝斂半眯着眼,轉頭就往台子上走,果然沒幾步,就看見台子的欄杆旁坐着個人。
看人影是個姑娘,梳着個發包,倒不像是這堡裡的丫鬟。靠近了點,還能瞧見她伸出了欄杆外頭的腳,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蕩着,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哼着曲。
她的臉龐一半隐在黑暗裡,半閉着眼,對身後站了個人渾然不覺。
果然是個傻的。
謝斂擡手放到唇邊,重重地咳了一聲。
這一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起了驚天動地的效果。下一秒,他就瞧見欄杆邊上的人,“嘩”的一下睜開眼,背都瞬間挺直了,像是黑暗裡受了驚的貓兒,還沒等看清身後來人是誰,第一反應就是慌慌張張地伸手撐着地想要一骨碌爬起來。可惜驚慌失措之下,忘了自己挂在半空中的腳,蹬了個空,又“啪”的一下摔回了地上。
她“哎呦”一聲,一張臉皺成一團,聽着動靜也能感覺到摔得不輕。
謝斂負手在她身後站着,感覺一瞬間就跟看完了一整出戲似的,饒是覺得不應該,也還是止不住地擡了擡嘴角。
這會兒功夫,安知靈總算也看清楚了來人,見到是他,臉還皺着,氣倒是先松了一半。
“你……你怎麼在這兒?”
倒是知道惡人先告狀了,謝斂瞥了她一眼:“這是什麼?”
她手邊放了一個小瓷瓶,邊上一個小酒杯,擺在欄杆旁的地闆上。安知靈下意識地要伸手去擋,又反應過來這動作實在是蠢得很,才不情不願地問:“你要嘗嘗嗎?”
謝斂抖了抖衣袍,也席地坐了下來。
安知靈大概是沒有料到他當真會坐下來的,不免愣了愣。黑衣暗紋的青年轉過頭,挑眉看了眼她手中的瓷瓶,倒像是催促。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他今日看上去帶着些疏懶的倦意,渾不似平日裡那般給人一種劍意凜然的疏離感,像是很好親近。
安知靈老老實實地将小瓷瓶裡的酒倒出來滿斟了一杯。這酒杯她剛用過,遞出去的時候才想起來,又忙收了回來,将小瓷瓶給他。
謝斂擡眼瞧她,安知靈忙解釋道:“幹淨的,盛酒的時候剛洗過。”他一言不發地接了過來,湊到嘴邊抿了一小口。本以為是酒桌上讨來的女兒紅,沒想到入口清冽,沒什麼酒味,還帶了幾分果香。
安知靈見他神色,就知道他不讨厭這味道,笑着邀功道:“很不錯是不是?李叔自己釀的,我替他掃了一天的院子,才分了我這一小瓶。”
謝斂道:“我聽說霍小姐大婚,堡裡所有人都能上酒席讨一杯喜酒。”
安知靈扁扁嘴:“進過屍房的不行。”
謝斂不應聲,倒也不知說什麼,隻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抿酒。
從塔樓上果然能看見花廳後頭的戲台子,距離雖隔得有些遠,但還是能聽見唱戲的聲音。
他們二人坐在欄杆旁,仔細聽才發覺唱得是《鳳回岐山》,正到了妲己引誘伯邑考不成,将他殺害做成肉糜逼文王食之的片段。台上的老生唱得聲淚俱下,台下衆人也皆是一片悲戚。
謝斂微微挑眉,倒是少見有人婚禮前一天唱這出的。但一旁的人聽得憤憤,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往後聽下去不就知道了。”
“不行,我一會兒就得回去。”她轉過頭來催促,“你快說,不然我今晚要氣得睡不着。”
謝斂也轉過頭,不知怎麼的,想她今晚氣得睡不着的樣子也挺有趣,話在嘴邊一骨碌,開口變成了:“正巧我有一件事要托你。”
安知靈還未來得及苦下臉,夜色裡他已湊近了過來,安知靈隻覺得耳畔一熱,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下意識想往後縮,卻被他伸手強按住了肩頭。不過幾句話後,她就沒心思再顧着兩人這過于接近的距離了。她掙脫開來,僵硬着臉:“你瘋了嗎?我可不敢!”
“夜裡一個人提着燈籠上山倒敢?”
“那怎麼一樣?”她争辯道,“霍家是花錢雇了我的。”
“我也可以花錢雇你。”
“那我也不敢。”安知靈一縮腦袋,“這事情要是讓别人知道了——”
“吳燦華上山那日的事情你就不怕被人知道?”
“你威脅我?”安知靈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拿别的事情威脅我也就算了,”她咬牙小聲說,“這可是你給我出得主意,你那天晚上也在後山——”
“那時候霍家還不确定金蟾教已經到了衡州,不太願意我插手這件事情。”言下之意,大概是現在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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