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霍英傷勢嚴重,岑源也被請去幫忙,這幾日倒是在白虎堂的時候多,來霍思遠小樓的時間少。
他自那晚之後,看上去更虛弱了,脖頸上還有一圈淡淡的淤青,瞧着有些可怖。不過霍思遠自己并不在意:“你來的正好,坐下來陪我下棋?”
兩人坐下來後,又聽霍思遠撚着棋子随口問他:“外頭這幾日怎麼樣了?”
謝斂挑了件自己知道的告訴他:“昨日霍堡主命人将吳燦華的屍體挂在了外頭,這幾日城裡應該人人都在說這件事情。”
霍思遠不贊同的蹙眉:“太高調了些。”
“大概是想試試這城裡是不是當真還有金蟾教的人。”
霍思遠還是搖頭:“吳燦華當年洞庭慘敗,逃出生天之後隻怕這二十年都未敢回金蟾教。倒是霍家堡這樣的舉動,落到金蟾教耳朵裡會叫他們當做挑釁。”
“該結的仇早結下了,倒也無妨這一樁。”
霍思遠笑起來:“你和姐姐有時候有點像。”
具體是哪裡像,他還沒說,外頭傳來一群丫鬟小跑着經過的腳步聲,中間還夾着幾句低聲的笑鬧,一陣風似的,轉眼就從樓外飄遠了。
“這幾日總感覺堡裡熱鬧了一些。”
謝斂也望出去,過了一會兒才将目光收回來淡淡道:“似乎霍小姐婚事近了。”
霍思遠一愣:“婚期已經定下了?”
“就在十天後。”
霍思遠翛然笑了起來:“寄孤上回來,竟沒跟我提起。”
霍芷的未婚夫婿就是董寄孤這件事,謝斂竟是近日才知道的。他初得知這事情時,有點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覺。
當日董寄孤在堂上獻了一個“甕中捉鼈”的計策,結果差點叫白虎堂成了那壺甕,将霍英和霍思遠拖入險境,按理應當重罰。但那晚又虧的他在關鍵時刻破門而入,用烈焰掌逼退了吳燦華,保住了霍英性命,功過相抵。
聽說第二日他在白虎堂外跪了一天,傍晚霍英才叫他進屋,不久就傳出了他與霍芷定下婚期的消息。
“姐姐也算得償所願。”霍思遠輕歎了口氣,“可惜爹這時候點頭,不是沒有試探金蟾教的意思。”
上一回二人的訂婚宴上,“百草散”第一次出現,如今吳燦華剛死,武遺書蹤迹全無,這時候點頭準了二人的婚事,霍英未必沒有私心。
但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幸虧今日你來了,我也好盡快着手準備起來。城西有家首飾店,聽說師傅手藝很好,我一會兒要找人去訂副首飾。還有姑娘出嫁那天要家裡老人梳頭,我娘去的早,也不知他們找了誰……鼓樓下頭張記的粥鋪味道很好,我上一次去,好像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他絮絮說着,停不下來,眼裡盡是笑,連鼻頭都似沁了一層薄汗。說到最後,卻見他忽然歎了口氣:“可惜不能親自出去。”
謝斂少見他這樣神情低落的時候,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屋裡一時又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才聽他說:“隻出去一個時辰,或許沒什麼大礙。”
霍思遠一愣,喜色還未到眼底:“這時節,姐姐不會答應我出去。”
謝斂不動聲色地在棋盤上落了顆子:“若你這局赢了,我替你想想辦法。”
霍思遠聞言精神一震,雖知道這事還不一定,但終于笑了起來:“好,可是你說的!”
最後霍思遠勝了三子。他棋藝很好,赢棋可算是常事,但少有這麼高興的,謝斂将棋盤收了:“霍公子好棋藝。”
“你之前說得還作數嗎?”
謝斂點頭道:“自然作數。”
霍思遠如同一個順利讨到了糖果的孩子,松了口氣後才終于想起了成人世界的社交禮儀,謙虛道:“我因病整日關在屋裡,在這上頭花費的時間多些,僥幸罷了。”
他看起來很高興,哪怕謝斂許諾的這件事還半點譜都沒有。坐了一會兒,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我書房裡有幾本淩虛子的棋譜不如送你。”
謝斂一愣:“不必如此。”
霍思遠卻說:“我這兒也就那幾本棋譜算有些稀罕,送得出手。在我這兒留着也不過落灰。與其等哪天我不在世,被不懂棋的下人随意折騰丢了,不如送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口吻輕松,談到生死也毫不避諱。
謝斂微微沉默了一陣,見他興緻勃勃地在書架上翻找,忽然問道:“那日被吳燦華挾持的時候,霍公子害怕嗎?”
霍思遠似是愣了愣,轉過頭來半晌對他露出個釋懷的笑:“我說不怕謝公子相信嗎?”
謝斂不做聲。
霍思遠又轉了回去:“怕終歸還是有些怕的,不過這種生死一線的時候,我經曆的次數多了,大概沒有其他人那麼怕。”他頓了頓,漫不經心道,“這準備,我已經做了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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