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源坐在高堂之上,滿臉怒色大聲喝罵:“阮前軍!你說所有水師全沒了?一天時間不到居然就全沒了,你們是二千多人,就是兩千條豬他們也要抓兩天才抓得完!阮前軍你是幹什麼吃的?”阮前軍跪伏在地上連連磕頭,不敢說話,直到見阮福源停下來,才小心翼翼的說:“不是侄兒怕死,我也大大小小打了不少仗,但和亞洲軍打仗,我們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啊,他們的大炮兩三裡地就開炮,落在地上還會炸,我們的大炮根本打不了那麼遠啊,所有人都有一支管子二百步就可以取人性命,我是沒有辦法呀,為了保住那些士兵才投降的呀,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阮福源聽了阮前軍的描述半信半疑,這世上如果真有這樣的武器,這仗真沒法打了。他讓人把阮前軍關押起來,等那三千人反饋信息再來處理。
果然沒有讓阮福源失望,三天後就陸續有士兵回到順化,所有人說的情況差不多,隻是多了一種扔出來就炸的東西,少了大炮,但殺人于無形,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與阮前軍并無二緻。三千人沒有任何反抗,被别人幾百人像趕豬羊一樣驅趕着,被抓了兩千多人。蒼白的事實讓阮福源失去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應對。隻能再次召集手下幕僚商議,大家商量了很久也沒有拿出來一個章程。其中一個幕僚說:“漢人兵書有一句話,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們對亞洲集團一無所知,根本找不到辦法。”阮福源想了一下讓人把阮前軍從大牢裡提了出來,讓他再介紹一下亞洲軍情況。阮前軍隻好再次報告了他了解的情況,詳細講了那個陳總督對他說的話。
那個開始說話的幕僚見所有人不說話就開口說:“從阮将軍說的情況來看,一是這個亞洲軍不是大明官軍,也不是海盜,更像一個商業團體和葡萄牙的東印度公司差不多。二是他們的目标不是地盤,目前是糧食,今後有可能是其他物資,他們願意交換,說明他們準備長期合作下去,所以不是用搶的方式。三是武力問題就不說了,我們不是對手。四是我們不是他們唯一的合作對象,他們也可以和鄭家合作,但與鄭家合作不是他們最好的對象,他們不希望統一,但如果我們不合作,他們絕對會扶持一個勢力起來對抗鄭家和我們,甚至先吞了我們再對抗鄭家。”經過這個幕僚的梳理,整個事情的條理就清楚了,這個人的分析基本還原了陳建宏的思路。又一個幕僚補充道:“他們上岸就展示武力,就是讓那些不安份的勢力去投靠他們,他們攻占新洲港的信息一傳開,如果他們與不安份的勢力接觸我們就被動了,我們還是要早點與對方達成協議。我們一旦與對方達成協議,我們也可以利用他們進行北伐。”接着好幾個人紛紛附和,陳述合作的優點。
最先分析情況的幕僚又憂心忡忡的說:“亞洲集團不會真正與我們合作的,當我們壯大後,削弱了鄭家,他們完全可能會支持鄭家,他們不會放任我們坐大的。”阮福源也看到這一點,所以他一直在猶豫,但這兩次戰鬥影響一傳開,如果有其他勢力站進來,他阮家可能連當附庸,當小弟的資格也沒有了,可能隻有滅亡,難道家簇幾代人的努力會全部斷送在他手裡。阮福源心裡很不好受,但他還是狠下心說:“李豐收和阮前軍你們準備一下,盡快與他們談判吧。”說完他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樣癱坐的椅子上。
李豐收就是最先發言的那個幕僚,他在會議結束後,再次找到了阮前軍,共同商量談判的内容和目标。一件事就是如何阻止那些不安份勢力向亞洲集團靠近,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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